听他说:“那,我可以抱抱你吗?” 这个那,丝毫没有承上启下的关联性。 可伍桐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也许是听出他声音里掩饰的紧张,也许是被他的视线灼昏了头,也许是她早预感会发生些什么——她不加思考地应道:“好。” 应完她就有些后悔了,她也太惯着沉泠了,轻易原谅他,他提什么要求她都应,这几个小时内两人不清不楚的,她还让他抱。他是做医生诈出了她对他有感情,吃定了她会同意吗? 伍桐这几个小时里,都把沉泠视为会给她带来威胁的敌人,亦像有什么胜欲,她要在与他的关系里做赢家,才能挽回这些年他隐瞒身份,她尊严的丢失。 可当沉泠小心翼翼地抬起胳膊,怀抱住她,她侧耳听见他胸膛内击鼓般震人耳膜的跳动,才发现自己内心戏太丰富。 她未曾想自己会酸了鼻子。因为他身体健硕有力,十分健康,他有好好地在生活。这不是她最初带他回家最大的意义吗? 沉泠没有说话,他慢慢地,将她包裹在他的身体里,慢慢地,手臂越收越紧,却怕惊扰她一般,最终还只是温柔地抱她。他急促的呼吸落在她头顶,下巴轻轻摩擦她的发梢,又不敢做多余的动作。 是她揣度错了,他哪里有恃无恐。 他脆弱得像一片羽毛,落在她肩头。 他很需要她。 伍桐也轻轻地抬起手臂,想要包裹住他的后背。手心触上他脊背那一刻,他的身体微弱地战栗。伍桐闷在他胸口,也莫名跟着颤抖起来。 好一会儿才听他说:“今晚我们什么都没说清楚,因为,我想留到以后慢慢说。” 伍桐“嗯”了一声,感到他手臂收紧了些。 “从前你让我表达‘我想、我要’,我就当一切还作数。这一回,我不会轻易就范,因为我要向你讨个名分。” “名分”两个字对伍桐来说总有千斤重,纵然沉泠轻描淡写,伍桐还是被惊到。她无意识抓紧沉泠背后的毛衣,忽然发现,她的手,是从人家大衣里面钻进去的。 这个姿势…… 她来不及尴尬,便听沉泠说:“我要,是我的念想,你同不同意,自然有你的抉择。只是这一次,你会很难甩开我。” 很难甩开他——这句话放在陆梓杨或谁嘴里,大约只是表达一种执着态度。 可她的对面是沉泠。 伍桐脑中警铃响起,想起以前和沉泠斗智斗勇,总觉得他在打什么算盘。 他倒是没打算遮掩,引导地问:“最近没有人来招惹你吗?” “啊?”伍桐推开他,才想起什么。确实,最近她周遭格外清净,一直黏着她的周烨和陆梓杨甚至很少和她发消息。为了“贺绒”,他们一点空都抽不出—— “是你给他们找的事!?”伍桐恍然,再仰面看向沉泠,他眸中又浸润着笑意,似是一切了然。 “‘慢慢说’也有底线,趁他们来纠缠你,我要抓紧时间。”他此时倒是不藏不掖、光明磊落,还好意提及,“你入职以后的第二个项目,有提前查看过吗?” “没有……”伍桐咬牙,已经猜了出来。 “抱歉,很不巧对接人是我。”沉泠表演的歉意还有几分真。 “……” 如果不是感知到他心脏仍旧不安分,身体还在颤抖,伍桐真要以为,他的谋划胜券在握。 她呼出一口气,洒脱道:“那,合作愉快。”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冰冷的触感包裹住。沉泠带着她的手,钻进他大衣里,那里十分温热。辗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