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又做梦了。 刚开始只是无边的黑暗——好似沉入深邃的海底,一切的光明都被隔挡在厚重的黑色屏障之外,此处没有方向,亦无希望,仿佛她要永远在这近乎虚无的墨色中漂浮下去。 然而,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缠上了依依。从她的背后慢慢伸出来,紧紧束缚住她的四肢,腰部,她的尖叫也被这种东西堵在了嘴里。那种触感极为恶心,湿润,光滑黏腻,皮肤与它接触的地方只觉得冰凉,而它偏生又不安分地在依依的身上扭动,致使她浑身都在它的缠绕下颤抖。 她就这样被五花大绑着,似乎那东西要把她拉入虚空中。依依想挣扎,却只让它束得更紧。她想呼救,可是嘴巴已经被死死堵住,她就连最简单的惊呼都做不到。 然后依依醒了过来,满头冷汗。 看到的是一丝橘黄色的光亮,眨眨眼,依依辨认出了熟悉的纱帐,转头至亮光的来源,就看到兰湘坐在床边,担忧地瞧着依依。见她醒了,兰湘便凑上来,轻声问:“姑娘可还好?” “兰,兰湘。”依依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兰湘急忙伸手去扶。“现在几时了?” “亥时快到子时了,姑娘,老爷夫人都已经睡下了。”兰湘道,“姑娘可要吃点东西?您从下午睡到了现在,总该吃点东西。” 依依感觉闷闷地,只略点头表示答应。兰湘跑了趟厨房,没过多久就拿了个食盒回来。依依边小口吃着边听兰湘讲述她晕过去后发生的事情。不出所料,她晕倒让本就乱的现场更是鸡飞狗跳,直到谢筱茹被门卫毫不客气地撵走,她被送回房间后才算平息。 “……真是一场闹剧。”依依听完后,小声地评论了一句。 兰湘又补充说,阮明鸢后面还找阮夫人哭诉,说谢筱茹一个平民敢这么对她说话,叫阮夫人安慰了好一阵,还得了串银子以作安慰。依依对此倒不意外,以阮夫人对阮明鸢的宝贝程度,别说银子了,就是阮明鸢要天上的星星,阮夫人都能叫全府上下搭梯子去天上摘的。 就是谢筱茹,依依想起她总觉得过意不去,心想早知道就不该给那些碎银的,结果白白给人添这么些麻烦。 随意吃了些东西依依便没胃口了。因着现在时候不早,兰湘收拾完东西后就服侍依依去洗漱沐浴。回到房间,依依穿着寝装坐在铜镜前,兰湘仔细托着她的头发,手持木梳轻柔地划过青丝。 主仆俩谁也没有说话。兰湘抬眼瞥了下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不由得在心底叹气。 实际上依依长得很好看,冰肌玉骨,皮肤是可以在月亮下发光的白皙,一头黑色的长发垂至腰际,仿佛可以融入夜色;两条弯弯细眉如同柳叶,下面那双形似杏核般圆润的眼睛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嘴唇无需口脂也足够红润。而她整个人的气质不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