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绯盯住周时的背影,走出电梯,毫不留情,勉强撑起的那股气终于泄尽。 也是,想什么呢? 明明说结束的是她,又凭什么要他回头。 但他说他分手了。 她告诫自己不是因为她。不能因为她。 可就算是因为她,又能怎么样呢? 她早已看不清这段关系到底只是肉体的激情,还是渐渐掺杂了些别的什么。 又或者说是她从一开始就不够坦荡磊落,从一整晚,想要很多晚,再要更多,更多—— 有个词是见色起意,她是见,是色,是意。 也有个词是见异思迁,她是见,是异,也可以是迁。 她不知道周时是否从来就是个情场浪迹的高手,他确实有足够的资本来去自如。 但这也没什么,男欢女爱,你情我愿。 他们因共同的引力而靠近,她不怕和他一起下坠。 但她怕深渊处潮水退尽,粉身碎骨的只有她一个。 所以干脆主动说结束,不该痴想他回头。 只是五脏六腑密密麻麻地隐痛,像被人绑去做牵线木偶,有根扎得最深,呼吸都刺痛。 一定是胃。回去要烧热水,或者外卖个药,罗文最懂她身体。 可送他的礼物在行李箱夹层,再也没机会给他。 电梯来不及加速就到了15层,门框徐徐打开。 夏绯突然瞪大双眼。 就像一段升格两百帧拍摄的画面,电梯门撤开的每一寸空隙都被拖得无比漫长。 她看见了默念过成千上万次的一双眼睛,然后是气喘吁吁的一张脸。 一张很好看的脸,她肖想了七年,在最靠近的时候把他推开。 下意识去按关闭键,手抖得厉害。 门框却被周时的一只手猛地按住,他盯紧她表情,似乎要看穿她所有心迹。 他沉着嗓子,一字一顿:你说你会开心。 我—— 出口才发现声音哽咽,脸上早就湿湿的,夏绯仓皇抹了一下,泪水却正好顺着指尖滚下来。 是她不争气,轻易被他撞破。 难堪、羞愤、要逃离。 周时却用身子堵着她,又抓着她手腕将她抵进电梯里,指尖轻轻扫过了她的眼角,叹了口气:怎么又哭了呢? 夏绯不记得什么时候在他面前哭过,用力推他却推不动,只好去扯他手里的胳膊:你放开我! 周时顺势真的将手松开,她从侧面要跑,却被他按住了肩膀,身子也更低地俯了下来。 夏绯顿时被围困,不留任何逃脱的机会,只好愤愤瞪着他。 他瞳孔颜色原来这样深,浓重深邃得像新疆的湖,又毫不设防地向她展露真心。 他说:不放。 电梯门合上时,周时吻住了她。 眼泪仍汹涌得不像样,几乎让她无地自容,两只手却被周时抓住,不许她去擦。 她恍若变成个只会哭鼻子的小孩子,任他用亲吻送上糖果来哄,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