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宜昌前前后后待了近半个月,谢萦一口气翘了这么久的课,小组项目的同学快要恨不得生啖其肉。 她昏天暗地地赶了几天作业,推开书房门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少女倒抽了一口凉气,猛晃几下脑袋,又仔细看了一眼,发现客厅里确实是她哥哥和兰朔在下棋。 两人衣冠楚楚临窗而坐,这次下的是围棋,榧木棋盘上摆着黑白玛瑙子。棋局显然正在最关键的时刻,不过看她推门出来,两人的视线都立刻转移过来。 谢萦惊道:“你怎么在这?!” 兰朔比她的表情更惊讶:“你没看消息吗?” ……确实没看,谢萦一直有一忙起来就已读不回的恶习,反正真有事情的人也会打电话给她。这两天兰朔好像是给她发了不少消息,不过她就敷衍地敲了个1过去,根本没看。 两人愕然对视,还是哥哥率先温声打圆场:“……小萦,兰先生刚刚买下了隔壁那栋房子,今天是来登门拜访的,以后他就是我们的邻居了。” 当天两人的晚饭就变成了三个人,谢萦顿时疑心自己推开的书房门可能是什么任意门。不然怎么她去赶个作业的工夫,这位兰先生就已经完成了从“图谋不轨的外国人”到“不可告人的旅游搭子”再到“战略合作伙伴”的三级跳。 不过除了她,家里的另外两位居民好像对这件事没有任何意见。哥哥态度极好地招待了他,至于鬼车,箪食壶浆喜迎王师也不过如此了,想到以后吃不完的牛肉干,简直是眼含热泪地把他送出了家门。 至于兰朔本人,麻瓜在这座妖魔巢穴里的适应能力丝滑得令人叹为观止。 他登门拜访的频率倒算不上有多高,不过资本家挥洒钞能力的水平非同一般,谢萦家的客卧被他大手一挥改成了衣帽间,塞得跟陈列室一样。据他自己的说法,是反正以后问问题也要付报酬,不如这样能显得表现更积极…… 谢萦有种模模糊糊的感觉,谢怀月对他印象似乎不错。哥哥对待外人一向温和又疏离,从言谈里其实看不出什么,但对他来说,愿意把和妹妹有关的事情交给他人是非常罕见的,甚至有几次她下课的时候,居然是兰朔替哥哥来接,美其名曰他去上MBA课程正好顺路。 一天接她的途中,兰朔忽然递了一张旧报纸给她。 “小萦,看看。” 谢萦瞧了瞧,发现那张报纸已经陈旧泛黄,纸张也有些薄脆,显然很是有些年头了。少女展开报纸仔细看内容,发现这是一份1989年的日报,头版头条上一行醒目的黑色大字:《断水危机,正向我们逼近》。 少女诧异道:“看什么?” 男人把报纸翻过来,指了指二版上一个不大起眼的角落。 那是一篇豆腐块大小的文章,《练就真功夫,康乐每一天》,谢萦定睛一瞧,发现那篇新闻说的是燕辽矿业集团响应全民强身健体的号召,组织职工开展气功讲座,还配了张照片,是七八个中年男人的合影。 “你记得吧,我一直在调查方国明和那些食宝鼠的渊源?最近,我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兰朔示意她看新闻的配图,指了指其中一个人,“这是方国明,他当时是矿上保卫处的处长,算是集团代表。” 他又指着照片中被簇拥在最中间的中年人:“这就是他们集团当时请来的气功大师,沉广泽。” 沉广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