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大门口人流熙攘,不断有车来来往往,还有推着病床的护工匆匆跑过,怎一个乱字了得。但少女到底眼尖,在她抬头的一瞬,视野余光里,似乎瞄到医院门口的绿化带边,有一个打着黑伞的人转过身,背着人流走远。 谢萦皱了皱眉,也不顾自己没带伞的事,拔腿就想朝那边追过去,然而这时另一把伞已经罩在头顶,熟悉的声音响起:“走吧。” 临时停车的地方离医院大门只有几步路,但哥哥还是打着伞来接她,又给她拉开车门,自己才绕到另一边。 黑色轿车驶过雨幕,系好安全带之后,谢萦很快开始手欠,把手伸到前排去拽哥哥的头发。 虽然是兄妹,但其实谢萦和哥哥谢怀月长得并不是很像。 谢怀月二十八九岁模样,长发在脑后束起,眼睛是很浅的琥珀色。线条优雅又柔和,浅浅一笑春风拂面。 其实谢萦上午第二节还有课,可雨天堵车,等满了三个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之后,就已经怎么也没法按时赶回去了。谢怀月调转方向,车直接开回了家。 谢萦一进门就直冲向床,昨天晚上在医院里跟着忙前忙后地跑了半夜,又早起去给室友送饭,前后才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忙碌的时候不觉得,回家才发现早就困得眼皮打架。 “衣服也不换……”谢怀月叹了口气,然而少女已经睡得沉沉,男人只好把她的衬衫外套脱下来,睡衣是没法再换了。他想起身,但谢萦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两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往他怀里钻。 她很喜欢这样,睡觉的时候要把头贴在他胸前,做爱的时候也爱趴在他的胸口吮来吮去,像小孩吃奶,一边含得他乳首挺立,一边用手毫无规律地揉他的胸口。 少女睡没睡相,一条纤细的腿已经大剌剌地往哥哥两腿之间挤,谢怀月喉结滚了滚,身体微微绷紧,身下已经有点发硬,但他盯了怀里的少女半晌,只是把手臂垫在她脑袋下面,调整了一个让她睡得更舒服的姿势。 下着雨的天颇有几分凉意,谢怀月拉了拉被子,盖住两人紧紧相拥的身体。 就在这时,旁边鸟架上传来一声叫,语调十分阴阳怪气:“少鸟不宜啊!” 谢怀月含笑望去一眼,眼神温和又平静,探出笼子的那只头却被吓得赶紧缩了回去。 过了几分钟,它又探出头来,明明头上的羽毛都已经吓得快要炸开了,但因为需要整点报时,还是硬着头皮嘎嘎叫了一段。 很多人第一次见到谢怀月的时候,都会觉得他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或者油画里的精灵——反正是某种不染凡尘的生物,应该餐风饮露。 但其实,这个世界上比谢怀月还会照顾人的人不多,用方柠的话来说,他简直是一款居家旅行必备多功能百宝箱。以他的厨艺,大可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样,给妹妹的室友做几天病号餐自然不在话下。 一只猪蹄半斤牛筋,和了党参和黄芪,又加了半只香草豆荚,这汤真喝来也没什么,就是炖的时候那个味实在香得要命。谢萦心想自己能留下一保温桶的量给方柠,这份室友情实在是已经感天动地。 然而谢萦晚上进门的时候,病房里正乱成一团。 几名医生护士正围在那个少年的病床前,他的脸已经涨成了紫绀色,明明接着呼吸机,可是胸膛里发出的那种呼哧呼哧的可怕响声,像个破损的风箱。少年的手指微弱地乱抓着,旁边心率和血氧的检测仪器上,都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这是怎么了?”谢萦小步小步地蹭到方柠床前。 眼看着少年这样,方柠的表情也很是不忍。“我也不知道,就十几分钟之前……突然就发作了,大夫说再这样下去得转ICU……” 在仪器的滴滴响声、医生护士的交谈声和那个孩子可怕的喘息声中,一个细微的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