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黑乎乎的渣滓。见小刀出来,她立刻站起来,似在看小刀是不是有话吩咐。小刀见星月在山林之间散发清幽的光线,山中寂静,风里带着微微的湿,而女孩的脸上一点杂质都没有,她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小刀一字一字、尽量说慢,说得清晰。 瘦长女孩点点头,两只手绞着,很羞赧,好一会儿才说:“我会说普通话。” 尽管有口音,也不流畅,但和小刀交流该是没有问题。小刀有些惊讶,问她:“我叫小刀,你呢?” “二英。” 小刀说:“等我一会儿。”就往她的房间去了,很快回来,带着一瓶保湿露,以及一把海盐太妃糖,她把糖全数交到二英手里,“糖。”小刀忙起来容易废寝忘食,低血糖发作,总是随身带糖,这下倒是很快和二英拉近距离。二英剥开一颗吃,没有做评价,但把剩馀的糖小心放进口袋里了,她眼睛亮晶晶地不时瞥一眼小刀的保湿露,小刀涂完,把保湿露也递给二英,“脸有时候很干,我就涂这个。不过今天洗完倒一点也不干。” 二英摆手不接,小刀便把保湿露随手放在一边。二英继续忙活着那些黑黑的渣滓,一边观察小刀。小刀说:“芙苔山,什么时候去好呢?” “早晨六点和尚念经,下午和尚也念经,中午吃饭睡觉,六点之前或太阳落山后去找和尚最好。” 小刀一惊。二英出奇聪明,她竟能判断小刀是去找和尚而不是香客。 “要是干,你要用胰子。” “嗯?” “胰子,你刚用了吗?胰子皂。” 小刀想起那个气味复杂的肥皂,点头:“用了,但那是什么味道?” “胰子味。猪胰子捣烂,加碱做的。胰子很好,滋润皮肤,不长疙疙瘩瘩,还不长斑点。用久了,一滴水沾上了,都沾不住皮肤,滑下去。因为皮肤太润了。我们这都用胰子。有人说臭,但我不觉得。” 小刀看着二英的皮肤,觉得这很有说服力。“哦,猪胰子皂,我听过,古法,放在以前得是有钱人才能用的。” 小刀看二英在筛锣里扒拉,说:“二英,你这是在做什么?” “筛茶籽。” “干嘛用的?” “洗头的。”二英瞥一眼小刀,有些怯,但还是说:“你不一样。”她指指小刀的头发,“你是城里人,用不惯这些。” “你们不用洗发水吗?” “不用。我们用这个,茶籽里有茶油,滋润头发,不长白头发,又黑又亮。” 小刀发现二英说起这些时候,很有劲头,似乎天然对这一类事物有兴趣。同时,在这个所有事物都求快求变的现代社会之外,也仍旧有这样的人,守着古老的方法,过一种不省力但似乎绵长的生活。 告别二英回房间,小刀沾着床就困,二英家里的东西都很洁净,听着山风,忽又飘起山雨,小刀很快就睡着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