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茶坊二楼。” 顾九抬头,正对上一双清清冷冷的眼睛,微微一愣。 是西京那个女掌柜。 玄清淡淡一笑:“冒犯了。” 这会儿的态度和在西京时完全截然不同。 顾九想到这人与沈时砚认识,犹豫片刻,还是任由男子领着自己上楼了。 房内,玄清坐在矮几茶案旁,案桌上只有两盏清茶,和几碟看着几乎没动过的鲜花果子。 顾九回想起在西京时的场面,这位女掌柜似乎很爱喝茶,却不爱吃东西。 顾九没着急落座,秉持着小心为上的原则,还是先问起了她和沈时砚的关系。 玄清平静道:“为他解毒的。” 顾九怔愣半响:“什么意思?王爷中毒了?” 玄清似是惊讶,看她:“我还以为长赢已经告诉你了。” 顾九这会儿没心情去在意这人为何称呼沈时砚的表字,只是蹙起眉:“这是怎么回事?他何时中的毒?” 她和整个太医局为沈时砚治了这么多天的病,全然没发现他有中毒的迹象。 玄清却是道:“此事我不好告知之你。” “既然如此,”顾九不欲与她周旋,声音冷了两分,“那你今日拦我,所为何事?” 玄清面色从容,丝毫没有人看穿真实意图的尴尬。她抬了抬手,示意身边的侍卫斟茶,这才慢慢道:“他身上的毒,是先皇下的。” 顾九悄然攥紧了手心。 她竟然觉得这个答案不怎么出乎意料。 “长赢的身世,还有二十年前灵州战役的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玄清继续道,“但长赢不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前,可是很爱他这位皇兄——仅次于他的母妃。” 最初,先皇对沈时砚的确很好。沈家军名扬四海的威名和沈妃获得的恩宠,让小长赢自出生起,便难以交到什么真心朋友。沈家人怨恨,宫妃们憎恶,他那些皇室的兄弟姐妹们嫉妒,他那会儿又是个孤僻寡言的性子,除了先皇,没人愿意亲近他。 先皇会不厌其烦地陪他玩些幼稚游戏,亲自教他读书习字,带他偷溜出宫,一边尽情地玩,一边给他讲人生道理。先皇生性薄凉,却也尽他可能,用这份世人眼中的兄弟情谊,来代替那份不能言说的父子情深。 然而这一切的美好,终结于明贞三年,纯妃去世。 玄清叹道:“只可惜啊,他的出生便注定这份感情不会长久,只是裹着□□的蜜糖罢了。” 糖吃完了,便只剩下要人性命的剧毒。 顾九心中不由一颤,想起了当时楚安与她说的小道消息。 她虽是有了猜测,但还是问了一遍:“纯妃的死和王爷有什么关系?” “看来长赢真是什么都没和你说,”玄清道,“纯妃是他的母亲,也就是本应该葬于皇陵的元懿皇后。” 顾九骇然:“先皇他怎么——” “怎么敢?”玄清讽刺一笑,“他都敢让几十万将士为他那心中的忌惮陪葬,还有什么不敢的。” 而自纯妃去世不久,先皇便命人研制一种慢性毒药,每日都让宫人混在膳食里,让小长赢吃下。这种毒短时期内不会显现症状,但却在一点一点地破坏人的体质。 长此以往,沈时砚的身子算是彻底垮掉了,成了一个病怏怏的药罐子。 顾九脸色有些惨白:“为什么?” “不管怎么说,先帝之前待长赢的确很好,而长赢颖悟绝伦,又是个念旧情的,”玄清语气平静,似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