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顾娘子叙叙旧罢了,楚将军慌什么。” 楚安一脸“你忽悠谁呢,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他嘟囔道:“你们有什么旧好叙的?” 高方清道:“我瞧着顾娘子最近气色好多了,脸也圆润了不少,一时好奇,便来问问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将近。” “那你不用问了,”楚安立马道,“是我们王爷养的。” 空气忽然陷入安静。 顾九:“......???” 想到王府那位被沈时砚从皇宫里拐来的司膳司内人,楚安这话似乎也有点道理。 只是听着,怎么有点难以启齿的别扭呢? 三人回到宴席,顾九寻了处僻静的角落坐着,沈时砚瞧见她,便让流衡跟了过去。 脆筋巴子,油焖春笋,蜜汁叉烧肉,清蒸鲫鱼......面对满案的美味佳肴,顾九吃得不亦说乎,恍惚听到沈时砚讲话,便抬眼看过去。 沈时砚正与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相谈甚欢。 顾九咽下嘴里的叉烧肉,随口问道:“那是谁?” 流衡道:“国子监博士徐正。” 顾九动作一顿。 这人可太有名了,一代儒宗,首善在学,至教本经,熟古文篆籀,实乃朝中士大夫所慕所瞻之人。 顾九不由地屏息侧耳,奈何周遭人声嘈杂,只能隐隐听到什么“讲学”“春闱”之类的话。 而沈时砚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侧眸看去,恰好与顾九对视,后者摸了摸鼻尖,借抿酒错开视线。 沈时砚眼角微微翘起,无声地笑了下。 夜色愈沉,酒阑人散,陆陆续续地,宾客只剩下沈时砚和顾九两人。 楚业炜起身要送他们,沈时砚忙道:“将军留步。” 楚业炜却格外热情,硬是非要将两人送至府门。 “徐博士今夜所提去国子监讲学一事,王爷应下了?”楚业炜虽已是耳顺之年,但精神矍铄,身子硬朗,走起路也是脚下生风。 沈时砚颔首,笑道:“左右不过半日时间,徐博士不嫌我才疏学浅即可。” 楚业炜却叹了口气:“他怕是想借你封道观一事,整顿学内那些歪门邪道之风。” 朝野上高太后与官家分权夺势,国子监内的学子们亦是如此。前两年高太后提出开设“修道”一课,气得徐正那群学士直接开骂,书写政论,洋洋洒洒几千字,将高太后崇信妖道一事讽刺得体无完肤。但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纵然徐正他们以身作则,强烈谴责,也无法左右国子监那群学生如何作为。毕竟有人喜欢白,便有人喜欢黑。 可若从学内培育出的文人士子不能效忠于天子,便是祸乱朝纲的隐患。 说话间,几人行至府门外。 楚业炜忽然看向顾九,问道:“顾娘子对今日府上菜肴可还满意?” 顾九愣了愣,而后连忙搜肠刮肚地称赞一番。 楚业炜捋了捋胡须,朗笑道:“今日听怀瑾提起顾娘子原是江陵人士,便让下人单独为你备了几道那儿的吃食,顾娘子吃得满意便可。” 顾九再次受宠若惊。 等目送沈时砚和顾九上了马车,楚安脑中当即敲响了警钟,他微眯了眼,盯着楚业炜:“爹,你不对劲。” 楚业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甩袖进府:“我怎么不对劲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