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那畜生!那畜生竟然敢......” 玲珑浑身颤抖,捂面痛哭。 秋末寒意刺骨,冷风裹着急雨,宛如数不清的脱弦利箭。阵阵闷雷在黑沉沉的乌云层中翻滚,一声声震耳发聩的巨响,掩盖了黑暗中那令人作呕的污秽。 “裴郎,救我!裴郎救我啊!” 府中,柳云苓疯狂挣扎,歇斯底里地叫喊。 “某汴京裴书,求娶泉州柳娘子。” 府外,裴书背脊弯曲,额头重重地砸在冷硬的石板上。 张氏和孙氏站在柳云苓房外焦急地踱步,听着那声声凄厉哀哭,冷汗涔涔。 “啊——” 忽听唐易痛叫一声,张氏连忙冲了进去,却见唐易捂住脖颈,鲜血从指缝流出。而柳云苓衣衫不整地躺在床榻上,双手紧紧握着一只金簪刺进心口,血液将衣襟染得鲜红。 以死守节。 三人皆是没能想到平日里看着温顺柔弱的柳云苓,竟能如此刚烈! 孙氏失声尖叫,吓得要去喊郎中。 张氏甩手便是一巴掌,面色阴沉:“想想你那要死不死的儿子!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事若让旁人知道了,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孙氏颤巍巍道:“那、那现在怎么办啊?” 雷声轰鸣,一道白光闪过,映亮了张氏眼底的狠绝。 “把她扔进花园那口枯井里去,”张氏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封住井口,待后日......待后日我们去衙门报官,就说这贱人被采花贼掳走了。” ...... 从玲珑牢房离开没几步,顾九忽然停下,她抿了抿唇:“王爷,我还有几句话想问她。” 沈时砚看她一会儿,只道了句“好”。 玲珑背倚墙角,再次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抬了抬头,神情麻木。 “该说的我都说了,姑娘还想要知道什么?” 顾九走到玲珑面前,蹲下身,不答反问:“你们是不是根本没想过杀死唐易?” 语气淡淡,却是笃定至极。 “从孙氏死后,你与裴书便没打算再继续躲下去,”顾九道,“因为你清楚,唐易已然在怀疑你了。而你若想将柳娘子的死因公之于众,就必须赶在唐易暗中下手之前寻到法子活下去,来日待衙门缉拿唐易,你便是唯一的人证。” 玲珑干裂的唇瓣动了动,毫无生气的脸上终于显现一丝波澜。 看清玲珑眼底那转瞬即逝的惊愕,顾九知道自己猜对了,继续道:“所以你故意露出马脚,引我们怀疑,逼得唐易不得不冒着风险派人去刺杀你,你好借以离开唐府。” “今日裴书当街行凶失败也是你们故意为之,从一开始,那计划死于火中的人就是裴书自己,”顾九想到那墓碑上镌刻的字迹,“他从来没想独活。” 她不明白:“为什么?” 既然杀了唐府其他三人,为何单单放过唐易? 玲珑缓缓笑开,低声喃喃:“自是要让他生不如死。” “待唐家恶行公之于众,刑场之上,他跪地伏诛,世人皆知曾经修道观、做善事的唐掌柜不过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那时的场面,必定有趣极了!”玲珑仰头大笑,神情半是癫狂,半是狠绝,“没有什么比亲眼看着自己处心积虑获得的一切,却最终烟消云散来得更让人大快人心!” 顾九静静地与玲珑平视:“杀人偿命,你不后悔?” “从不。” 顾九不再言语,起身离开。 而沈时砚和楚安那边,唐易起初还在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