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顿,非常认真:“我绝对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后一声落下,高钟明这才缓缓睁开眼,看向愤怒至极的高方清,神情慈祥,慢声道:“云深,你长大了。” 高方清置若罔闻,甩袖离开,走到房门口时,又陡然停下,偏过头盯着高钟明跪姿挺拔的背影,神色愈发阴沉。 “二叔,这是我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帮你善后。” - 案情结束后,沈时砚上述给官家骨瓷一事,官家大怒,派兵前往各地彻查,几夕间,十多个窑口接连获罪查封,救回被囚禁的难民。 一切似乎都已尘埃落定。 顾九在汴京城外不远的山上,寻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将明月的尸骨葬在此处。她在坟前摆了许多明月爱吃的东西,并烧了她的身契。 “明月,你和我阿娘在下面都要好好的,”顾九盘腿坐在墓碑前,点燃纸钱,“放心,我不会放过高世恒的,你且在黄泉路边等着,这种作恶多端的畜牲,定会下地狱给你磕头赔罪。” 烧完纸,顾九又去了趟邵宅。黑漆大门上挂着白绫,前来悼念的宾客络绎不绝,沈时砚和楚安也在。 看到顾九来了,楚安挥了挥手:“顾娘子。” 三人碰头,楚安随口问道:“顾娘子这是出城了?” 顾九点点头,没具体说去干什么了,和两人一起去了灵堂,给邵贾上香。 几日不见,徐氏的面色愈发差,原本就消瘦的身子,这会儿就剩一副挂了张皮相的骨架,憔悴至极。 徐氏跪坐在棺木前,红肿着眼眶,不断地给燃火的铜盆续上纸钱。身旁的邵母和她的女儿哭得令人心悸。 看着那密不透风的棺木,顾九抿抿唇,眼底染上丝丝悲凉。 就算到最后恶人赔了葬,枉死的人也永远无法再睁开眼。 顾九轻声叹息。 这实在算不上一个圆满的结局。 三人来得晚,很快灵堂里的宾客陆陆续续地散尽,顾九想了一会儿,还是上前把徐氏叫到一边。 顾九低声道:“邵副使走了,日后你和邵老太太……” 顾九话只说了半句,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 婆媳矛盾不是那么容易消解的,如今邵副使不在了,徐氏在邵家的日子怕是会有些难过。 “我不是挑拨,只是你这病需得静养,还是少些情绪波动的好。” 徐氏感激地拉住顾九的手,泪眼婆娑:“顾娘子,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 徐氏顿了顿,往灵堂那边久久地看了一眼,轻声道:“我只是个普通人,不是菩萨,爱恨嗔痴皆有,她待我如何,我心底自是清楚。只是,邵郎对我情深义重,如今他不在了,于情于理,我都会一直照看在婆母身边。不为别的,只希望来日黄泉路相见,我心中无愧,可以坦然地与他再续因缘。” 一语尽,顾九明白徐氏已然是做了决定,她也不再多言,只是道:“你若是在病情上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尽我所学,为你救治。” 徐氏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她后退半步,对着顾九,郑重又缓慢地欠身行礼。 “谢姑娘恩义。” 楚安临时有事,给邵贾上完香后便先走了。等顾九和沈时砚两人离开邵宅时,天色已晚,夜市逐渐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