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巨石长约一米几,平面不算光滑,却也不算粗糙。若是把这个时节的衣褥铺在上面,勉勉强强能用做“榻”。 而巨石旁边堆着没烧尽的木柴丛,如果王常景没说谎,那这应该是昨晚留下的。 楚安蹲下身,端着烛台正要细瞧巨石,目光触及几处乳白色斑点,动作倏地一僵。他缓缓转过身,视线瞟向沈时砚身侧的顾九,不到半秒,又迅速移开,看看沈时砚,又看看一旁老脸通红的王常景,摸了摸鼻子。 顾九皱了下眉,感到奇怪:“怎么了?” 她正要上前查看,身前忽然多出一只手。顾九顺着那手臂往上看,对上那双温和似春风的眼睛。 顾九满目茫然,转眸看向其他两人不太自然的神色,后知后觉,大概猜到了什么,脸颊有些烧。 下意识地,顾九往后退了半步,却没想到沈时砚同时往前迈了半步,一不小心,她一脚踩上他的鞋尖。 顾九赶忙收回腿,只见那雪白的鞋靴上出现一抹煞风景的脏印子。 顾九眉心一跳,忍不住暗道倒霉。 “抱歉王爷,我不是故意——” 顾九想蹲下身,用衣袖擦去那鞋印,手腕却被人握住,阻止了她的动作。 沈时砚俯身把顾九扶起来,笑了笑:“无碍。” 相比其他几人的尴尬,沈时砚倒是气定神闲,眉眼平静:“出去吧,怀瑾,你和修内司的人一起去张家村传唤李氏。” 离开废窑口后,王常景言简意赅地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下官出城门后,先是去找了李氏,然后一起来到这里,那会儿……应是丑时。直到下官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爆炸的闷响,这才和李氏两人出去。下官看到阁楼走水后,担心人多后会被发现,于是就慌忙带着李氏从东侧门离开。” 这次不等沈时砚问,王常景自己便道:“下官离开时撞上了邵贾的徒弟李河。对,对,他能证明下官所说的,当时天色虽黑,但凭着阁楼的火光,他肯定能认出下官!” 沈时砚却问道:“当晚留在修内司的人不是只有窑口的巡兵吗?” 王常景解释道:“李河不是汴京人,他现在暂居张家村,两地离得近,应该是看到了修内司这边的火光,才过来的。” 三人回到前院,李河这会儿也在修内司,得了传唤,很快来到堂内。 沈时砚开门见山:“李河,昨夜阁楼走水时,你可在东侧门见过王总领和张家村的李氏?” 李河皱着眉,似是认真思索了一番,对上王常景那紧张又期待的目光,缓缓摇头:“没有。” 王常景气得跳脚,怒道:“你撒谎!我和李氏刚出东侧门没几步,就迎面撞见你火急火燎地往修内司跑,我当时虽是刻意借着树木躲了一下,但那会儿已是有些晚了,咱们甚至对视了一眼!” 李河缩了一下脖子,还是坚持道:“没有,小人从东侧门进去时,并未碰上任何人。” “好啊好,”王常景指着李河,手指发颤,“我想起来了,两日前,你同邵贾也发生过冲突!” 王常景慌忙拉过堂上一人,对沈时砚说道:“这件事张监督也看见了。” 张监督点点头:“确有此事,当时邵副使似乎气得还不清,甚至摔了一件瓷器。” 王常景像是在沙漠中找到甘泉的人,迫不及待道:“王爷,一定是李河杀的邵副使!要不然他怎会撒谎称没见过下官。” 说罢,他又指着李河的鼻子骂道:“好你个狗东西,邵副使虽说严厉了些,但平日教你烧瓷一类的事宜都是尽心尽力,冬日担心你舍不得买棉衣被褥,还从自己腰包里掏钱给账房,加在你工钱上。你却恩将仇报,加害于他,还妄图嫁祸于我!” 李河逐渐红了眼眶,鼻音浓重道:“我没有,就是因为平日师傅待我好,我才要说实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