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子一颗颗地系到脖颈,因为方才的游戏太过分,他还有点惊弓之鸟似的没回过神来,愣了两息,才接过玄鸟的蛋。 圆滚滚的蛋在他手上晃了晃,然后安分地窝在了他手里。 黎翡看了一眼他,道:“我不行么?” 她只是好奇地顺口一问,玄鸟夫妇的脸色却猛地一变,雌鸟当即拉住黎翡的手臂,苦口婆心、好说歹说地劝:“女君大人,您就别操这份儿心了,您修为盖世,还管这点小事干什么……” 黎翡微微挑眉,跟一把冷酷的刀尖儿似的一句戳破:“你们怕我把它养死。” 两人脸色一红,各自转过头,雌鸟讪讪地道:“怎么会呢。” 黎翡整理了一下袖口,面无表情地道:“哦,你们不相信我,倒是信任一个男人,难道他能比我还有母性?我不……” 她说着转过头,看见谢知寒把这颗蛋用柔软的手帕包裹起来,然后小心放在怀里。就算他的眼睛蒙着,也流露出一股平静温和的关爱之情。 黎翡愣是把“我不信”给咽了回去,回头看着夫妇两人,改口说:“你俩眼光之好。他可是我身边的活菩萨,路上见只蚂蚁掉进水里都想着能不能救一救。” 女君没有抢孵蛋的工作,这对夫妻十分感动地看着她。 黎九如打了个响指,在北冥雪山的不远处,震起一声低沉而又清脆的鸣叫,她道:“告辞。” 随着话音落下,一只遮天蔽日的漆黑身影挡住了雪山上万里飞荡的霞光,泛着金属色泽的羽毛在光芒映照下折射出强盛的光,一只巨大的乌鸦从高处俯冲而下,将两人接到背上,它在玄鸟面前一晃而过,而后又重新腾空飞起。 “恭送女君——”两人俯身行礼道。 这声音从北冥雪山向外传去,随着绵延的大雪层层回响,几乎穿透极北的狂风。 过了很久很久,雌鸟望着消失不见的背影,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而她身边的郎君抱住了妻子,安抚地摸着她的背,随后望向乌鸦离开的身影,喃喃道:“……三足金乌……” …… 返程途中,乌鸦的背上。 要不是乌鸦没落下他,堂堂鬼主、众鬼仰慕的苍烛陛下差点被忘记。他摸着下颔盯向谢知寒,把他从头到脚监督过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才扭过头,挪了挪位置,坐到义母的身后。 黎翡没注意到苍烛的动向,她在听谢知寒跟乌鸦说话。 “要不是你先跟我开口,我还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他说。 乌鸦笑道:“变大变小而已,难道平常的妖族做不到?道长不会以为我只是一只能说人话的鸟吧?” 谢知寒摩挲了一下漆黑鸦羽的质地:“我以为魔族真的用一只能学人话的鸟来传递消息。胆大至此。” 这就是开玩笑了。从没听说过跟魔族作战的时候,有人想截取乌鸦来获得战报的。这其中肯定必有缘故,用脚后跟想,也知道乌鸦并不简单。 “你们取得玄鸟蛋了吗?”乌鸦问。 谢知寒答:“在我怀里。” 乌鸦愣了一下,它忍了好久才没回首看看女君的脸色,只是说:“你一个男人,懂怎么孵蛋吗?成年玄鸟就这么不靠谱,将这事儿交给你?” 谢知寒心平气和地点头,他也深深这么觉得,但又问:“你觉得,魔族之内,有谁更适合这件事?” “呃……”它脑海里闪过黎翡、公仪璇等人的脸庞,又对比一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慈悲为怀、普渡众生”的谢道长,一时语塞,最后承认,“还是交给你吧……” 黎翡咳嗽了一声。 乌鸦立马开始找补:“这是女君给你表现的机会,你可不要放过。可别忘了魔域里还关着那么多傀儡,还有你的小师侄,嗷嗷待哺……不是,等你救他呢。” 它提起晋玉平,谢知寒一时担心,顺着问道:“我师侄他……” “你放心吧,小布偶活得还不错。它可是所有俘虏里唯一一个能动的。” 谢知寒先是放下担忧,而后却又忍不住叹气。他隔着手帕摩挲一下蛋壳的纹路,忽然感觉玄鸟蛋震动了一下,往他衣衫里钻了钻。 谢道长:“……” 黎翡凑过来看,说:“看来它不想让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