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被常胜安排在这儿的两个小厮走了进来,两人神色颇为慌张,一进来就跪下直磕头:“回爷的话,奴才们,奴才们在前院住,昨儿晚上没听见后院的动静,没想到这里的人胆大包天竟把奶奶赶出去了,今儿,今儿早上一听说姨奶奶走了,奴才,奴才就赶紧去找了。” 常胜原还胸有成竹,觉得诸事皆在他的掌控之中,可听了这俩混账说的话,一时吓没了魂儿,他咣咣两脚就踢了上去,大骂道:“王八蛋,你们就是这么当差的。” 两个小厮跟了若芯半个月,见姨奶奶每日早出晚归,规律的很,难免就放松了警惕,晚上同人一吃酒,就干砸了差事。 刘钰脸色越来越差,心又慌乱的跳个不停,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浮上了心头。 常胜又问:“找到了吗?奶奶去哪了?” “奴才一早去了山上的寺庙打听,看门的小和尚说,姨奶奶昨天晚上去了寺里。” 刘钰狠狠闭了闭眼,攥拳的手咯咯作响,他这半天的心情忽上忽下的难熬,这会子反而不想责打奴才了,想给他自己狠狠揍一顿,他怎么能不管不问的就放若芯独自出来,让外头的人这样糟蹋她。 “去寺里。” 说罢,带着人飞奔上马就往感业寺而去。 感业寺的人引他们见了徐妈妈。 徐妈妈上下打量着来人,如实说道:“刚把若芯送走,这会子应是上了回城的马车。” 刘钰又急的出了寺庙,往东京的方向去寻。 就这样,他从庄子上寻到了寺庙里,再从寺庙找回了东京城,最后敲开了顾家的门,都没有找到若芯。 天渐渐暗了下来,刘钰终于意识到,若芯不见了。 —— 黎山村这边,黎勇见主子回了京,心原本放了下来,没想到到了傍晚时分,刘钰又折返回来,还带了好多的军士,铺天盖地的开始满村子找人。 “来人,把他给我捆起来,打到死。” 两个军士上前架住了黎勇,摁到一张长凳子上就开始打。 秋荷急急忙忙从内院跑出来,跪到刘钰面前求情。 “二爷饶命,二爷饶命,是我放走奶奶的,不关我爹的事,不关我爹的事…” “你不用急,下一个就是你。” 秋荷嚎啕着哭着又求:“二爷不认得我了吗?二爷难道一点情分都不念了吗?我好歹伺候过爷啊……” 刘钰这才看向她,借着灯光认真看了看她的脸,想了一会儿才认出,她是原先在府里伺候过他的秋荷。 刘钰忽就心下发凉,觉出若芯在这个同他有干系的女人的眼皮子底下讨生活,得有多难。 他问:“是你为难的她,才把她逼走的,是吗?” 秋荷眼看着他爹挨板子,一时间心如刀绞,又不停磕头求刘钰:“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不关我爹的事,求求二爷放了我爹吧。” 又陈情道:“我自从被二爷发落回来,到现在都还没嫁人,我没嫁人,二爷,我是因为念着曾经伺候过爷,才不愿意嫁人的呀,可没有我爹,叫我怎么活啊…” 刘钰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这话的意思,愣了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图,不经意间起了一丝怜悯之心,他瞥了眼奄奄一息的黎勇,挥手叫停了打在他身上的板子,又揪起秋荷的衣领,咬牙切齿道:“她没事就罢了,但凡出点事,你和你爹一个也别想活。” “全都关后边去。” 月亮一点一点挪了上来,天色渐渐黑的透了。 刘钰刚要踏出庄子去找若芯,就见常胜回来禀报道:“爷,姨奶奶昨儿晚上确实在寺庙里住的,寺庙的僧人说,上午的时候,亲眼看见那位徐妈妈把姨奶奶送出去,奴才又去问了徐妈妈,徐妈妈说,姨奶奶体恤她年老,送到半山腰就让她回来了,再往下,再往下就查不到了。” 整个院子里又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好半天刘钰才吐出一句话:“搜山了吗?” “回爷的话,已经吩咐人去搜了。” 村子里没找到若芯,回城的路上人多,也没找到半个知情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