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染祖父和王芙蓉祖父是亲兄弟,同东京城多数人家一样,分家以后,也是住在一条街上,分了东西府邸,两家都是王氏的娘家,看上去是两家,可两个府里的人日日来往,好些田产铺子也是一同打理,实则一家人无疑。 王氏暼了陈老夫人一眼:“最好如此。” 陈老夫人又道:“再者,我们芙儿最是个能吃亏的性子,不说旁的,换院子的事我们不也忍了,可那妾室守着下人说王家的不是,这事怎么说,姑老太太你不也是王家人么。” 许是还在可怜刘钏那没了的孩子,王老太太只管同她赌气道:“她说什么王家的不是了,说王家人害了孩子,不也没说错么。” “你…” 被王氏这般堵嘴,陈氏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强忍住不悦,心里骂道,可真是向着你夫家,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再者说,那孩子没了,不也是你默许的么,这会子惺惺作态的给谁看。 “您老人家这是怎么了,孩子没了,你心里有气,自去找那府里撒去,怎么还同我置起气来了,孩子的事同我们家又什么相干。” 王氏叹了口气,没说话。 陈老太太便又说道:“我的意思是,那妾室太猖狂,那样叫嚣着同王家作对,莫说我们家没脸,你脸上不也挂不住么。” 二人总算说到了根结上。 可即便若芯乱说话的事叫王氏生了恼,她也能分清远近亲疏,自然向着她宝贝孙子说话:“真计较起来,那丫头也不是这两日才猖狂的,定亲之前你们也是知道的,她有儿子,钰儿又喜欢她,自然是个受宠的,我这老脸没什么挂不住的,且不用捎了我,我是王家人不假,可也是钰儿的亲祖母,他屋里的妾室胡言乱语,我自会罚她,可也不用旁人小题大做的到我跟前来说一嘴。” 陈氏霎时瞪大了双眼,气的脸色铁青,被人扶着站起来,道:“我怎么听着姑老太太说这话,是不想结这门亲事了,好啊,老太太这是用不着娘家人了,要与娘家人结怨么!” 女人在婆家过的好不好,确实要靠娘家人的背后扶持,可王老太太活了半辈子了,且不说她儿子孙子一大堆,她夫君刘斐更是一心同她举案齐眉,故而,她这个岁数的妇人,娘家人支不支持,真没那么重要。 可她此时正在气头上,又对她娘家人做了那没脸的事心生膈应,便也不客气的回她道:“你非要这样说,那不结便不结吧。”也气的背过身去。 身边的几位老妈妈见状,忙过来劝。 “哎哟,你看看,两位老太太这是怎么了,怎么越说越年轻,还学小姑娘吵架拌嘴了。” “都是一家人,莫要伤了和气。” “……” 说到底,两个老人并不是为了同一件事生气,王氏生的是郭氏的气,陈氏生的是若芯的气,被奴才们一劝,也没那么剑拔弩张了。 王氏敛了怒气,又洇了口茶,想着还是得结亲家,便先服了个软,道:“你也莫生气了,钰儿妾室乱说话的事,我心里有数,只要你们不退亲,我自会给芙蓉个交代。” 缓了缓,又道:“我同你说句交心的话,钏儿院子里出了那样的事以后,我这心里就直后悔,后悔不该让芙蓉嫁给钰儿,这将来还不知要生出多少事来,我老了,只求个清静日子,别到时候没落了好,到成了仇人才是。” 见王氏先软下来,陈氏也不好再赌气,也不由叹气道:“哪个做长辈的不是为儿孙操碎了心。” 二人便又说了一会儿闲话。 慈园门外,一个穿银灰色素面织锦褙子的妇人在那里探头探脑张望着。 不一会儿,有个王家的管事娘子从慈园里出来,左右看了看。 方才张望着的妇人便快步迎了上去,端起笑脸道:“姐姐来啦,我一听老夫人来了府里,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 那管事娘子道:“来的急,也没提前知会你,芙蓉姑娘一听老太太要来,便叫我也跟来了。” 心说,算你机灵,还知道来这边看看。 那妇人又问:“老太太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那管事娘子颇为得意的说:“可不是么,你见哪个妾室敢骑到当家奶奶/头上的,我还不信了,这刘家老太太会当着娘家人的面偏袒个妾室。” 那妇人有些不信及,她虽到刘府来了没几个月,可也多少听见过这顾姨娘有多大体面。 二人一时无话,那管事娘子便阴阳怪气的问她:“你来刘府有几个月了吧,如今过的怎么样?占着姨娘嫂子的名头,管的什么体面差事?” 这妇人不是别人,是刘钏新抬姨娘落秋的嫂子,众人叫她郭大家的,过年时,刘府出了李如是上门来闹的事,王墨染赌气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