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钰知他舅母心思活络,便顺着张氏的话说:“舅母说的是,钰儿都记下了,这不在自己舅舅家里么,外头可不敢造次的,况且,我也怕惹我母亲生气不是。” 说着一脸讨好的看向他母亲。 张氏满意笑道:“哎呦,钰儿可真是孝顺。” 若芯依旧跪在地上哭,松玲只得也跪着半搂着她,康姨妈走到若芯身边,蹲下身子给她拢了拢头发:“好孩子,快别哭了。” 她性子软,见不得若芯这可怜样儿。 康氏越过刘钰,也走到若芯面前,想起她方才的样子就恼,骂道:“别哭了,成什么样子,家里闹就算了,外头也不安生,他欺负你,你来回我就是了,我自会去说他,做什么跟个泼妇似的同你爷闹,素日里教你的都吃了么。” 若芯听康氏训诫她,只觉更加委屈,哭的越发惨了。 康姨妈道:“姐姐别说她了,怪可怜的,小孩子胡闹罢了。” 若芯也不辩解,只躲在松玲怀里一味的哭,她想,她以前过的再累再穷,也是体体面面舒心自在,何时这样过,可她能说什么,她说一句康氏有一百句来教训她,她永远也辩不过康氏,永远也斗不过刘钰,永远也不能真的抬起头直起腰来过日子。 康氏回头瞪着刘钰:“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滚。” 刘钰见康氏动气,又扭头看了看比在灵前哭的还惨的若芯,叹了口气,走了。 康氏又同张氏和康姨妈抱怨了几句家门不幸,养出这么个混账后,赶着送二人出去,屋子里只剩松玲穆菲好言劝着若芯。 若芯慢慢将脸从松玲怀里挪出来,打起精神同众人告罪。 秦穆菲命人端来热水,又拿来干净衣裳给她,她一一换洗,这才是个样子的坐在二人面前。 “让奶奶们费心了。” 秦穆菲笑道:“你快别见外了,我也是奇了,隔着影儿看见你又是打你二爷又是掐你二爷的,怎么倒是你哭的跟个泪人似的,他不怒反笑,你们二人可真是有趣。” 若芯道:“大奶奶别取笑我了,我白天丢一次人不算,晚上还要再丢一次,又是在外头,太太只怕恼了我,康府的人还不知道怎么议论我呢。” 穆菲劝道:“妹妹多心,康府还有那闲工夫议论你,他们自己的事还没理清呢。” 谭松玲好奇问:“是镯子的事吗。” 秦穆菲道:“可不是么,我听丫头说,舅太太发了狠,非要趁着这回的事立规矩,不肯松劲的要发落明白才肯罢。” 松玲道:“好妹妹,你且说与我们听听。” 秦穆菲便将前因后果又讲了一遍,说:“那环大奶奶本就同咱们舅太太婆媳不合,直弄的甄家和康家关系也不大好,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只怕舅太太要把环大奶奶身边的亲信都打发干净了呢。” 又问若芯:“镯子给你送回来没有?” “送回来了,我收起来了,没敢再戴出去招摇。” “瞧你说的,怎就招摇了,自己的镯子,又不是偷得抢的,倒不敢戴了,这是什么道理。” 若芯道:“怕环大奶奶和康家太太多心,哪里还敢戴了。” 谭松玲道:“你不戴是应当的,有更好的不戴,偏要戴原来的,不知道的还真是会多心,亲戚的情面还是要给的。”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康家的长短,才各自散去。 第68章 若芯用完晚饭, 见刘钰没再回来折腾她,心里放了放,次日,她早早起来收拾东西, 同众人一起搬去了扬州刘府。 那扬州的刘府自不如东京的气派, 可也不差, 才到了府里,就有众仆妇掌事前来请安问礼。 康氏坐在堂上交代:“此次要忙的事也多, 宴客采买应酬, 一应事物务必打点起来,好生拢个册子来,等忙过这阵,老爷自会赏你们。” 留府的下人和带来的下人都一一应承。 康氏又交代了一会, 才遣散众人,同秦穆菲和谭松玲商议着,该去扬州哪家府里走动。 若芯住在一处叫做月梢院的院子里, 院名很是风情, 也不知是谁提的, 这院子小巧别致, 虽不及钟毓馆一半大, 可五脏俱全,原只一个婆子看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