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钰看着她的神色, 道:“欢喜了?” 若芯笑道:“这儿的景色真好, 让人心里舒坦,以前在清河的时候,我也常带阿元去山上的,可那会儿只顾着采药, 从不曾欣赏过什么景, 想来是辜负了, 如今却是难得再爬一次, 只可惜没带了孩子来。” 刘钰见她说起以前的事来,不悦道:“这么好的夜色,你非要提那煞风景的事。” 若芯瞧他黑了脸,只道:“虽说老太太不让人提以前的事,可二爷还不是每每提起来跟我置气,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霸道的很。” “说的好像你不跟爷置气似的。” 刘钰见若芯眉目舒展,只爬的气喘嘘嘘的,怕她疲累,一直牵着她,又见她兴致盎然,高兴的很,就想,若芯以前在清河时,必是无人管束,常出去逛的,难怪她刚进府时总说什么自由不自由的话,此番带她出来爬山必是讨好了她,等晚上回去再哄着她,也好叫她明天去回太太,说她想搬回钟毓馆住,她不在,那钟毓馆瞧着都不像个人住的地儿,荒凉的很。 天还没黑上来,正是夕阳斜下的好时候,若芯却不去看山峦层叠交相辉映的景儿,见这山上草木种类繁多,轱辘着眼睛四下看着,东京同清河气候差异大,长出来的草木自是与清河不同,她见有些同书上描摹的像的,就停下来看,指着一株白绒绒的草对刘钰说:“二爷瞧,这个叫做白头翁,跟书上画的一模一样,像不像一个老人长得花白胡子,入药后能治疗腹痛难耐,腹泻不止等症,也就在东京山上这样的气候里,才能成活,本草目录上管它叫山中智者。” 说完伸手想要将它采下来,可还没碰上它就又缩回手去:“可惜没带了弯刀来。” 刘钰从他朝靴里拔出一把匕首,递给她,她刚一接过便觉手腕一沉:“好沉。” 刘钰复又从她手里拿回来,对着那株白头翁问:“割哪?” “地上半寸,这样来年它还能再生出新的来。” 刘钰估摸着半寸的长短,抬手割下,若芯见那短刀一碰上那草,小草就倒下去了,不由叹道:“好锋利的刀。” 说完,又指了指旁边那几株,他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一割下。 若芯将那几株草捆了,拿在手上准备带回去用。 她得了东西,更高兴起来,一面走一面又四处寻摸着有没有别的难得的草药,嘴里的话也多了起来:“本草目录里记载的东西同实物总不尽相同,我这眼力也越发不如了,非要有极明显的特征才能认出来,若叫兄长知道了我这样不上进,怕不会........” 正说的高兴,就察觉刘钰牵着她的手松开了,她顿时惊醒,赶紧闭了嘴。 刘钰见若芯说的愈发高兴,他虽听不大懂她念的,可还是耐着性子听了半日,可任他再强自忍耐,也听出来了,那话根本不是说与他听的。 若芯隐隐觉得不好,只见刘钰黑了脸,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她连忙走至他面前惊慌失措的抬头瞧他,又用力握上他方才松开的手,低下头来想,她一时高兴过了头,实在是说多了,赶紧又抬头细细打量他的神色。 刘钰见她着了慌,心里又是一气,可转念想到,此行是为了哄她高兴,咬牙忍着:“怎么不说了?” “你别生气,我不说了。” “我哪里生气了,难得见你这样高兴,只管说就是了。” 她不要命了还敢再说,转着眼珠子想了想,道:“二爷之前差人从铺子里给我送进来的药材,都是好的。” “嗯。” 他依然冷冷的,复又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若芯乖顺的跟着他,好半天,见他还是不说一句话,斟酌着低声哄他:“山上的风景固然好,可也及不上家里安乐。” 刘钰顿住,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将若芯紧紧拥在怀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