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答非所问,更叫齐宏毅心里发堵,他分明是在问她,刘钰待你如何,你过得好不好,可她不答,答案便不言而喻,他苦笑着:“是了,我教了你,又怎会不了解你的心志,这是给你的书,我每次来都带着,想着万一能再遇上你,好亲手给你。”,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递与她。 那书并不是什么医学典籍,是一本讲风俗人情的话本子,那时,他很是欢喜她突然找他要这样一本书,心道,她总是没日没夜的看那医书,整个人都郁郁寡欢的,很该多看些别的消遣,可没等他找到那书,她已嫁给了别人。 齐宏毅敛了思绪,不再去想:“近日不知怎的,总想给你写信,像先前那样,将我的所见所闻都写给你,若芯,我们一起长大,又经了那么多事,不该断了联系。” 若芯听了,心里一动,她只怕她将来都要待在这府里,若能通过信件得见外边世界,不免心向往之:“你把信给长生,叫晴儿进府的时候带给我,若有机会,我也会给你写信,和以前一样再向你讨教。” 齐宏毅点头,说话间二人已走到二门,若芯停下,对着他盈盈一福:“慢走。” 那样子,一下叫齐弘毅想起,在清河郡时,他从张府的角门离去,她也是这样,穿着素布衣裳,款款的对着他含笑福身,那时他总是窃想,即便再举案齐眉的夫妻也不过如此了。 齐宏毅回过神来,对着若芯拜了拜,转身走了,可他只走了两步,便不自觉回头,见若芯如从前那般,还在那里望着他,他再忍不下,一股气冲到头顶,竟快步折了回来,一脸期待的对若芯说:“若芯,你若被人所迫,在这里不痛快,你说出来,我可以,我可以帮你。” 若芯听了他的话,顿时慌了,下意识的四下里瞧,见无人,只莲心在不远处待着,这才稍稍安心,却随即惊觉,她握着帕子的手狠狠抖着,这些日子的委屈隐忍直往外冒,她强迫自己镇定些,道:“我上回跟你说我很好,并没有骗你。”,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不信了。 齐宏毅瞧着她,心里指望她再说下去,哪怕是骗他的话也好,可没有,尽管她一脸落寞,尽管他为她诊出忧思神怠的症候,尽管她又福了福,道:“天不早了,路不好走,快回去吧。” 齐宏毅方鼓起的勇气,并没有因此褪去,他忙的唤她:“若芯。” 又坚定的说:“你明明不好。” 若芯极力隐忍,可眼里还是起了一层水雾,慢慢的,她眼角滑出一滴泪来,觉出些不堪的她瞬间抬手,一把抹去,脸上带着叫人心疼的愠怒,对他说:“你原可以的,为什么不?” 只这一句,便如大山压顶般将齐宏毅迫的喘不上来气,喉咙里似有千斤万斤卡着,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那个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师长,可只这一句,他再抬不起头来,在她面前低到了尘土里,呵,还教别人做什么,自己都尚未活的明白。 康氏在扬州待了半月,见沈老太太身子好了些,这才被刘钰催着回了东京,刘钰本不想去扬州送他母亲,可康氏好面,非要他去,刘钰见他母亲因外祖母抱恙,身子也跟着不好,便没敢在这小事上忤逆康氏,亲自点兵去了。 康氏自在娘家人面前得了个母慈子孝的好名儿。 刘钰心里清楚,他母亲以前并不在乎这些虚的,怎料他大哥毫无预兆的说没便没了,自那后,他母亲便如变了个人般,极注重这些面子上的事,娘家人面前更甚,许是她心里的结,仿佛只有刘钰人前人后的孝顺,才能抚慰她那颗受创的心,才能不叫人觉着她虽没了儿子,却并不是个可怜的女人。 可生于这样的世道,又有哪个女子不可怜,诚如康氏,这般争强好胜,再受不得这些,也要认命,等夜深人静时,自怜自叹着,为何老天要夺走她的孩子。 晚间,若芯见回来人安顿好了,便去了正屋给康氏请安,又将这些日子里的事一一交代给她,这才回屋去睡。 她迷迷糊糊的才睡着,就被院子里惊天动地的叩门声惊醒,她忙叫醒莲心,掌灯,披了衣裳起身查看,待出了东厢门,就见这大半夜砸门而入的人正是刘钰。 刘钰进了长春馆,没去康氏房里,也没去瞧阿元,见若芯披着衣裳,站在东厢门口一脸诧异的瞧他,就走了过去,又转头对一院子被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