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府 从寺庙回来不过半日,顾家里里外外便都知道了,阿元是有权势富贵人家的儿子,且被抢了去,自然也知道了,二房大姑娘顾若芯,五年前并不是去清河嫁人,是去避祸。 也不过才两日,不止顾家族人,连邻里街头听了这一奇闻丑事,都议论纷纷,唏嘘不已! 若芯父母愁的寝食难安,他们没再纠结这种事是否有辱门风,于人诟病,一家人心思都在孩子还能不能要回来上。 张氏滴着泪对女儿道:“你父亲托人打听过了,他们家是东京城里有权有势的名门望族,家里的男人都在朝为官不说,那刘钰更是东宫太子心腹,年纪轻轻便做了封疆大吏,若他们真认了阿元是他们家的子嗣,阿元只怕要不回来了,今儿你伯父伯母又特来问我你的事,商量着该如何是好,倒叫他们刘府说出些什么,总不能咱们辛苦养了四年的孩子,他们说抱走就抱走了,你伯母还说来看看你,被我给拦下了,只说你身上不受用,不愿见人。” 若芯悲戚道:“孩子丢了,我哪还有脸见人。” 张氏:“好孩子,别哭了,倒是你伯父说的,你若也能去那刘府倒好,能和阿元在一处,只是……” 若芯妹妹若兰挑帘子进屋,打断她母亲的话:“阿娘糊涂,咱们又不贪图那家的富贵,姐姐若这般没体面的去了,岂不吃苦受气,可别再说这话了。” 张氏道:“你伯父也这样说的,可眼下还有什么法子,难道就丢开手,不要我阿元了。” 若兰一心替她姐姐着想,坚定劝她:“我知道姐姐你舍不下阿元,可也没法子,我绝不愿姐姐奴颜婢膝的去那里求他们,更不愿意姐姐去那刘府受气,如今这事听我的,姐姐回清河外祖母那儿吧,现下流言蜚语越来越多了,都是不堪入耳的腌臜话,外头还有说,说当初是姐姐狐媚勾引爷们的,呸,烂了嘴的,以为谁都是那起子喜欢攀高枝的人不成,姐姐快离了这是非之地,再也别回来了。” 若芯看着家里人替她担惊受怕,眼泪又下来了:“我还以为我有了阿元,又能同若兰你一样在医馆备案行医,以后定然不会再受什么磋磨,兰儿,我心里难受,阿元是我的命,我,我怎么办才好,他们到底是怎么发现阿元的。” 若兰见姐姐可怜,也哭了出来,她何尝不知她姐姐命苦,当初那样艰难才把阿元生下来,又怎么舍得不要了。 可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且不说族中长辈没一个能替她姐姐出头的,就说这都过去半个月了,那刘家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必是认了阿元无疑,阿元又被姐姐养的那样好,哪个看了不喜欢,怎么想都不可能回来了,她姐姐还待在东京只怕会伤心欲绝,又有这许多流言蜚语在,眼下得赶紧将她送走,离了这里,姐姐年轻,模样也不错,再找一好人嫁了,好好过日子才是正道。 她心里定了定,叫人套了车,推着若芯上了离京马车。 马车从草堂巷一路朝城门奔去,若芯坐在车里怔怔出神,这次回京,虽是来吊孝的,可能带着儿子见着爹娘,她不知多欢喜,祖父寿终正寝,她未能尽孝,便想着多留几日,和爹娘姊妹兄弟多亲近几日,不想竟出了这样的事。 还没出城门,马车就被守城军士拦了下来,那军士一看是顾家马车,仔细查检了半晌,寻了个理由没让出城,赶着去了刘府。 这边刘钰听见顾若芯要跑,不由一惊,想这女的真是心狠,竟连儿子都不要了么?这半月里,他查来查去,也没查出顾家同什么人有交涉,盯着顾府的人来报,那顾家一点动静都没有,原还想着顾家必会闹出来,或要银子,或图旁的,不想竟是这般安静。 刘钰心里没底,只吩咐守城之人先别放她出去。 却说阿元来了刘府,仿佛一滴水激起千层浪,那日刘钰变戏法似的将阿元交到了康氏手里,并说了事情原委,康氏又惊又喜,抱着手上的小人又哭又笑不肯撒手,一面告诫府里众人不得妄议钰二爷私事,一面喜上眉梢,将阿元领给众人瞧。 刘钰的祖母王氏因得了个重孙子,喜的花重金给送子观音塑了个金身,几日下来,府里上下没有不喜欢这孩子的,倒也没人探听之前的事,只刘斐狠狠训斥刘钰,斥责他将刘家子孙流落在外这许多年,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