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惊慌,骇然,一齐涌上心头。 哪怕谎言流传千年,史书已盖棺定论,事实终究无法全部抹杀。是非黑白,正-义-邪-恶,因果轮回,谁敢断言,自己就能超脱于外。 一时之间,流言纷起,五国上空均蒙上一层阴影。 皇室世家编织谎言,树立的形象有多高大,就有多让人怀疑。 夏皇-暴-戾,五国诸侯起兵以肃天下? 真是出于-正-义,忧国忧民,为何不在-推--翻-戾皇之后,另立夏朝宗室子弟?当时,夏朝皇都矗立万年,血脉道统自荒古延续,又得天道承认,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比五国分立要来得妥当。 诸侯登位,真不是出于私心? 凡俗之后,有修士发出疑言,人界失却天道眷顾,千年未能有人修飞升,是否源于五国分夏?是否就是五国诸侯的逆举触犯了界规? “正-义之举?分明是打着正义旗号,暗藏野心的逆贼!” 流言越传越广,云霁归国后的种种举动,更从侧面证实,凡俗和修士的猜测非是无因。 不见云霁自降为侯的当日,周地有彩云缭绕,更有灵鸟之声? “必是天道赞其所为!” 正因如此,云霁驱逐周室祭祀,燃烧灯阁,处置霍家,迎回生母牌位,看似大逆不道之举,均未受到太大阻拦。其后点兵集结边境,更有世家主动跟随。 周人忧心忡忡不假,可聪明的都能察觉,自周皇降为云侯,灯阁烧成灰烬,云霁改供奉夏朝先祖,笼罩在周地上空的阴霾似有消散趋势。 凡俗只隐约有感,修士的直觉更为清晰。最显著的表现,不少人发现,停滞的境界竟有松动迹象,不再像难以撼动的大山。 曾参与云霁主持的祭祀大典,奉回夏皇牌位的供奉修士,更是如此。 表面上,云霁貌似疯子,周国的世家陪着他一起疯,悍然与四国为敌,似要双脚踏入火山口,粉身碎骨,一去不复返。 实际又是如何? 争论不休的齐国,犹豫不定的燕国,暗中窥伺、还想着趁机占些好处的秦国和梁国,才是真正坐在火山口上,随时将要陨灭。 岩浆滚滚,热度逼人,流过脚下,众人犹不知晓,兀自做着白日梦。 纵知一梦黄粱,如镜花水月,仍沉浸在梦中,不肯醒来。 “陛下,不能发兵,应派遣使者,探明其意,再做打算。” 齐国主和的世家接连出声,在数量上压倒主战一派,渐渐占据优势。后者自不甘心落败,推出齐皇母族,意图扳回劣势。 从日升到日落,从黑夜到白昼,双方吵了整整两天,仍没吵出结果。 年幼的齐皇坐在高位,俯视朝堂,面如表情,仿佛泥塑木雕,半声不出。帘幕之后,同样寂静无声,却有一只纸燕飞出,远远离开都城,飞向边境。 三日后,齐国边境的情势已是万分危急。 齐国守军立在要塞城头,看着云霁麾下的营寨,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头皮一阵发麻。 远远望去,军-帐一座连着一座,如山脉起伏,望不到尽头。 百余军帐结成一座营寨,前方布下拒马,更有修士自营中行出,捏法诀张开法阵。 一座座护营法阵接连亮起,光柱有高有低,亮度亦有区别,然对比己方,已呈碾压之势。 周军刚到时,边境守将还曾放出豪言,死守要塞城池,与云霁决一死战。 “休要畏惧,王军不日将到!” 主将言之凿凿,并取出印信,齐国边境守军受到鼓舞,士气稍有提升。然几日过去,都城迟迟未有消息,求援的骑兵赶往都城,都未能带回好消息,传讯纸燕飞出,干脆是一去不回。 守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表情越来越阴沉。 守军的士气也是一落千丈。若周军此时发起-攻-击,别说拼死一战,连半座要塞都守不住。 奇怪的是,云霁始终按兵不动,下令结营,整日操练。喊杀声震天,引得大地微颤,齐人胆寒,就是不发起攻击。 这种举动像在-示--威,又像在等候什么人。 等人? 坐在大帐里,齐国边境守将心头巨震,悚然一惊。 连忙起身,翻出唯一一封从都城送来的书信,脸色顿时铁青。 “原来如此!” 将书信拍在桌上,黑岩雕刻的桌角,刹那间化成齑粉。 “齐国,将亡!” 道出这四个字,边境守将似耗尽全身力气,跌坐在帐中,瞬间老了二十岁。 听闻此言,副将惊悚,不明白究竟发生何事。 “不明白也好。”主将苦笑道,“至少不必像我。” “将军?” “莫要再问,遣人去城头,若发现异常,立即前来报我。” “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