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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


    陈轻絮:“神女秘术中有相关记载,但用药体系和我们不一样,我这里还有好多东西需要考证,得等我整理好头绪。”

    长庚深吸一口气,心跳得快要把胸口撞破了,一时忘了这是今夕何夕,掉头便想往外走,恨不能第一时间让顾昀知道,走了两步却又突兀地停下来,自己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心道:“糊涂了,不能让他知道,战场刀剑无眼,他心里一松,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可是没地方分享,雁王殿下便偷偷做了一件让人颇为脸红的事,他安顿了陈姑娘,晚上遛回了侯府,窝在顾昀房中写了一封信,然后没有寄出,晾干后压在了顾昀的枕头下面。

    这样仍不过瘾,他便又翻出了自己暗中珍藏的所有顾昀写过的书信,躺在床上将那人各种言辞都在脑子里过了个遍,自娱自乐地自己拼接出一封顾昀的“回信”,将独角戏演得有滋有味。

    往后接连几天,长庚白天见了方钦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可惜方钦的日子却不十分好过。

    这些日子,李丰案头弹劾雁王的折子摞起来有两尺来厚,倘若仔细翻看,便会觉得雁王简直是动辄得咎,哪怕走在路上咳嗽一声,都有人要参他咳嗽的姿势欺君罔上。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自军机处以下一干朝中新贵却不知是被事务拖累,还是干脆蛰伏,一改之前的针锋相对,开始单方面地退让了起来。

    李丰的态度就是没有态度,尤其碰上一些倚老卖老提先帝甚至提武帝的货色。

    对这种情况,最着急的不是如履薄冰的军机处,而是方钦。

    方钦其实万分反对这种一拥而上的行为:“皇上心里明镜似的,诸位,这种时候咄咄逼人,你们不怕失了圣心吗?”

    当时便有人回道:“方大人张口闭口圣心长短,视野未免局限,想当年先帝不过也就是个李家宗亲旁支中一个不起眼的郡王之子,凭什么顺顺当当地入主宫禁?当年力挺先帝时,我家祖力排众议,一马当先,何等功劳?丹书铁劵还在我家里供着,怎么,如今他们子孙万代坐稳了江山,就要鸟尽弓藏了?”

    又一人道:“真将咱们逼到绝处,干脆请出先帝灵位,难不成天子便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无视祖宗立法吗?”

    方钦深吸一口气,低喝道:“诸公还请慎言!”

    众人给他面子,一时不吭声了,然而神色却是不怎么心悦诚服的。

    大梁的世族公卿,无关家主官职大小,出身都是能将家谱糊人一脸的,祖上多有姻亲,强强联手,祖祖辈辈与皇室权力纷争密不可分,家族能繁荣至今的,起码每一辈人的队都站对了,久而久之,就有点“想当初皇上都是我家一手扶持起来”的错觉。

    平日里他们觉得方家人长脸,愿意听他一言,可真的闹起来,方家虽然隐隐为世家之首,却很难真正有效地去压制谁——大家都是亲戚,谁也不比谁高贵,凭什么涉及自己项上人头与切身利益的东西由方家来做主?

    方钦只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皇上好大喜功,最容不得别人挑战天威,此次西洋人大举进犯,不免让他想起当年京城被围困的事,若说他之前还有所犹豫,现在肯定是铁了心地要将这一战打下去,咱们何苦在这种时候担着祸国殃民的名声找这种麻烦?我也请诸公易地而处地想一想!”

    他叹了口气,又放缓了声音道:“倘若能忍过这一时,等仗打完,到时候国无战事,军机处必然面临改组或是裁撤,那些人未必甘心,肯定有所动作,到时候皇上难道看不出他们手伸得太长了吗?大家想想当年的击鼓令、融金令,就知道圣上心里真正是怎么打算的,此时启用这些贱民商户,不过是权宜之计,等他们没用了,圣上还会袒护么?恐怕到时候连顾昀的玄铁虎符都得乖乖交回,小小军机处不可能一直一手遮天下去。”

    方钦自以为自己说得苦口婆心,条分缕析。

    然而满座王公贵族,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往前看的——方才那位大放厥词说自家有丹书铁劵的开口问道:“方大人有理有据,可是过于理想,您说打完仗?敢问什么时候能打完仗?一两年是他,一二十年也是他,难不成咱们都忍气吞声到黄土盖过头顶?”

    方钦其实非常看不惯这些乌合之众,这伙人中一大批都是毫无建树的国之硕鼠,见天自命不凡,被人抓小辫子也实在活该,可是又不能表达出来——因为他能把这些人聚在一起的根本就是利益,每天把m.HzgJ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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