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此非常时期,权力并不大,首先江南全不归他管,江北驻军单独自治,淮南一代大部分也不归他管,所辖地区不过就是扬州府附近的一点地方,仓促提上来,是想用高配的封疆大吏打理协调好四方流民,稳定前线后方,倘若得力,将来收复失地,依着杨荣桂的功劳,八大总督之一必然是能长长久久、真真正正地做下去的。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那杨荣桂自上任伊始就对江北现状多有不满,屡次酒醉后与心腹抱怨说自己顶着总督之名,实则不过区区一府尹云云。 然而杨总督纵然眼下满头包,傲慢依然之气不减,加上背后是吕家,天生与杜万全支持的朝中新贵不对付,自然不会亲自来见几个商贾,只派了扬州府几个闲得油嘴滑舌的芝麻官作陪,席间扬州府尹纡尊降贵地露了一面,坐了不到一屁时,说了些空话,还没等说完,一个随从进门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扬州府尹郑坤突然脸色大变,站起来就走了。 徐令化名张大福,他天生脸白,一喝酒就上脸,显得格外憨厚,硬生生装出了几分醉意,有意无意地打听道:“哎,酒不过三巡,郑大人怎么走了?” 旁边有人笑道:“张兄有所不知,本来杨总督也是要亲自来相见的,可你们这趟来赶得不巧了,听说那位……” 他颇为轻佻地伸手比划了个大雁扇翅膀的动作,小声道:“正好今日刚到扬州府,杨总督带着一帮大人们亲自去接了。” 徐令以为自己理解错了,震惊道:“谁?” “怎么,张兄不知道吗?”陪客的喝多了,舌头也不大利索,喋喋不休道,“雁王,雁亲王,那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这点破事我真不愿意提,前一阵子有个刁民不知怎么告状,闹到京城去了,皇上也真当了个事,居然把雁王给派下来了,那位可是个大祖宗,不伺候好了,赶明我们弄不好都要斩首示众。” 说着,此人还摇头晃脑地补充了一句:“咱们清白着呢,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便他查,哈哈……只是杨大人他们全程陪着,是太辛苦了。” 徐令没听完,目光就“嘎吱嘎吱”地转向了席间的长庚。 真的雁王在这里,杨荣桂他们接了个谁回来? 雁王冲他轻轻笑了一下,不客气地夹了个水晶饺扔进嘴里,不吃白不吃。 先是闯敌阵,随即又是大变活人,亏得徐大人虽然一介书生,但会变通、有机变,否则这一惊一乍的,绝对会被雁王吓死。 食不甘味地吃完了一顿宾主都不欢的饭,徐令替自己和雁王打发了几个缠上来的舞女,匆忙回到客栈,确定两侧无人,才关门低声问道:“王爷,怎么又有一个……” 长庚笑道:“杨总督耳目众多,必定知道钦差几时离京的,倘若不给他见一见京城来使,岂不让他疑神疑鬼?” 徐令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说道:“那杨荣桂是见过王爷的,倘若露出破绽来怎么办?” “见过一两面而已,都没在百步以内说过话,没有那么熟,我那位朋友会一点江湖手段,扮别人扮不好,扮我还是靠谱的,放心。一会马上去休息,咱们晚间有安排。” 徐令一听,这想必是要夜探流民所了,精神一振,当即精神一振。 半夜三更,两人便带着两个玄铁亲卫悄然出了城,直奔郊外流民所而去,所谓流民所,其实是城郊以外收容流民的几间窝棚,眼下正值闷热夏天,露天住着也不冷,附近有一队守城的官兵看着不让他们闹事,临街还有几口大锅,想必是平日里舍粥领饭食的地方。 半夜三更,流民所里静悄悄的,一个玄铁营的亲卫率先潜入,脚步极轻,连树底下趴着睡觉的流浪猫都没惊动。 徐令低声道:“王爷,有点不对劲,有疫情的地方一般有石灰标识,地上也会撒草药汤,不该怎么静悄悄的。” 长庚神色不变:“杨荣桂既然知道我们来了,就不会全无准备,看着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