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她一边洗贴身衣物一边忍住抽泣,一边怨恨为什么有这样的母亲。她是一等一的好学生,所有的生理知识都是从课本上得知,母亲从未教过她走,就身体力行教她如何与男人上床。 林雅季曾说,她的曾外祖母是一位大小姐的陪房,有幸上了一位地主的床,却到死都没有名分;外祖母虽嫁给正经人家的儿子做太太,却也是个好吃懒做的主儿,短命丈夫一死,便跟着好姐妹同去堂子做幺二;再后来生下她的母亲,林雅季,安安稳稳念书念到二十岁,跟错了男人,由俭入奢易,住惯了豪宅怎会甘愿回旧屋,只好出卖青春换取金钱,自以为玩弄无数男人,实则被无数男人玩弄。 世世代代都这般下贱。 燃了半截的香烟在床头柜上灼出一道黑黄的印子,她用手指蹭了点烟灰,瞧了一眼,卧室门口传来脚步声。 “你怎么进来的?”林初戈霍地立起身,“我记得我锁了门。” 莫行尧斜倚着门框,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柜上的烟盒包装异常眼熟,他抬抬眉,扬唇笑道:“想我?” 林初戈三脚两步走过来,伸手想抢钥匙,奈何她趿着拖鞋身高只及他下颌,他又仗着胳膊长,手臂伸得笔直,她根本摸不到钥匙。 她心中生出一股无名火,郁愤地仰视他说:“莫总深更半夜来我家做什么,不会是想让我陪你闲聊喝茶吧。” 不待他作声,她脱下浴袍,边娇滴滴地笑着,边解他的皮带:“您想做可以明说。” 他唇边的笑意逐渐隐没,摁住她手背,恼意似雪球般越滚越大,她却还在笑。这种脚踩不稳手抓不住的感觉让他有些恐惧,十年前也好,十年后也好,他从未猜透她的心思。 他问:“林初戈,你想怎么样?” 林初戈弯了嘴角,想怎么样,她也不知道。她自知无法做一个贤妻良母,也不相信婚姻,却矛盾地渴望和他一起冲进围城。 她眼底闪烁着泪光,声音几不可闻:“那你呢,你想怎么样?” 冰凉的指腹贴上脸颊,她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他垂眸替她揩拭眼泪,浓密的睫毛掩住眼底的情绪。 “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不想生孩子也没关系,觉得工作累辞职也行,我养你,不许去周远宁的公司,不许收别的男人的东西,不许看不起自己。” 他头一回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那些字眼有如冰雹铺天盖地砸向她,她心神恍惚,想笑不敢笑,害怕一笑就惊醒,发现是一场梦,一场虚空。 她痴痴呆呆地问:“那你爱我吗?” 他无奈又好笑,捏了捏她鼻尖:“爱。”缓缓俯下身,他吻住了她,“我爱你。” ☆、第33章 前尘往事(1) 炎夏,烈日炙烤着大地,汗水经过物理性地挥发在空气中酿出一股浓郁的酸腐气味,混合着校园东边食堂的剩菜剩饭的油气,随着热风吹来,熏人欲吐,整个定中闷热得像是发了霉的蒸笼。 三五个男生顶着火辣辣的太阳从操场往教学楼走,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后背腻着一层汗水,衬衫濡湿得像淋过雨。 “行尧,你刚才投的三分球真及时,”陆江引竖起食指熟练地转篮球,“不然我们就要输给周远宁他们了。” 莫行尧平淡地嗯了声,输了不见得丢面子,赢了也并不值得高兴,一场球赛而已。 陆江引明显对他寡味的反应不满意,哼哼唧唧道:“这么冷淡,小心以后娶不到媳妇。” “行尧投篮时你没听见有多少女生尖叫吗?耳朵都要吵聋了。”他身旁一个瘦得像竹竿般的男生搭腔。 陆江引瘪瘪嘴,嘟囔道:“我投篮时也有很多人尖叫好不好。” 竹竿男两手一摊:“我什么都没说。” 另一位穿紫衬衫的男生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感叹道:“长得帅就是好,打篮球有人送水,请病假有人帮做笔记,情书收到手软,女朋友天天换,啧啧,我爸妈怎么没把我生得帅点呢。” 莫行尧只笑不语。 一行人步至拐角处,人影一闪,鼻端充斥的汗气忽然变为淡薄的茉莉香,嘭的一声,莫行尧感觉一个人撞上自己的胸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