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卷怎可能被评为良好,那份通篇都在说你王相爷非君子的答卷怎可能被评为不合格?” “第四份……” “第五份……” 一份份答卷念过去,白言蹊的声音越来越高,语气越来越冲,丞相王元谦带来的那些亲友团个个羞愧难当,将头深埋在地上,明明御书房里不冷不热,他们却都冒了一身汗。 王元谦面如灰土,看着白言蹊那似笑非笑的嘴角,直觉告诉他白言蹊一定是在作假,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白言蹊身旁,一把夺过白言蹊手中的试卷,一张张看过去,脸上的希冀亦一点点落空,最后竟然双.腿发直地倒在地上,牙关紧咬,额头上生出的冷汗如同黄豆般大小,不断往下掉。 皇帝唐正德见目的已经达到,连忙出口充当老好人,“白爱卿,你少说几句。朕看王爱卿的身体似乎不大舒服,想来应当是前几日王爱卿因病告假还未好利索,来人,赶紧去太医院请了御医,送王爱卿回相府养病。” 人事不省的王元谦一走,他带来的那些‘亲友团’顿时作鸟兽散。 同王元谦前后脚进入相府的,还有皇帝亲手写下的手谕。 手谕中如是说:朕心念及王爱卿年老体迈,不忍王爱卿再为社稷之事费心操劳,故特封王爱卿为国老,兼国史编撰使,移居柳州,赐柳州山水阁楼一处,即日动身,望柳州神秀山水能助王爱卿早日康复。 与手谕一同传出宫的,还有一份布告。布告中征求百官意见,问是否有官员愿意同王元谦一并迁往柳州,潜心编撰国史,为朝廷社稷行利万年之事。 一品亲王二品相,国老的品级已然属于亲王,但是王元谦又非真正的皇亲国戚,而是一个不被皇帝待见的国老,如今从手握实权的丞相变成编撰国史的闲散国老,这分明就是明升暗降。 如果说那一份手谕还未将王元谦心中的野望全部打消的话,皇帝的那份布告就变成了压垮王元谦的最后一根稻草。 丞相一派的官员都身居要职,但是却始终无法将朱门弟子扳倒,一方面是因为朱门弟子掌控着学政,另外一方面就是朱门弟子的团结性,若论团结,朱门弟子就好比是那无法撬动的铜墙铁壁,这点是丞相一派根本无法比拟的,不然也不会引起皇帝的猜忌与戒心。 丞相一派虽然人数不少,但是凝聚力实在太差了,那些各自取利的官员没有几个是百分百的傻帽,一听到丞相王元谦被贬谪到柳州那荒芜之地,纷纷倒戈,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同朱门弟子抗衡多年的丞相一派在王元谦这棵大树倒下之后,满树的雷公嘴儿猢狲登时就散了个没影儿。 王元谦离京的那一天,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颇为凄凉。这一点与当初被逼无奈远走徽州的朱冼何其相似?甚至说,有白言蹊在,王元谦的下场只可能比朱冼惨。 腊月二十七,王元谦离京,腊月二十六晚上,白言蹊就拿着快活令到了快活林,找到桃李,将一颗颜色朱红,约莫有小半个指甲盖大小的药丸交给桃李之后,匆匆回了宫院。 腊月二十九,天还未大亮,‘王国老重病不治,客死津州’的消息就传回了京城。 白言蹊手中揣着一樽精致玲珑的暖手炉,一言不发地看着阴霾霾的天空,足足站了小半个时辰才从神游中清醒过来,她向空中伸出如同葱白般素净的手指,接住一片雪花,看那雪花在她指尖渐渐融化,嗤笑低语。 “朱老,这清朗乾坤,如您所愿。” 落在她指尖的,不只是雪水,还是慰怀的喜泪。 第81章 事情远不止如此。 距离‘国老王元谦客死津州’的消息传回京城不到三个时辰, 一条小道消息就在京城中不胫而走:王元谦生时贪污受贿,明码标价买卖官职,甚至还勾结后妃残害皇嗣龙种。 那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很快就席卷了京城,百姓最憎恶这种只晓得剥削残害劳苦大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