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喝醉得睡过去,还是因为困得入睡了。想到他出现在自己这里的原因,猜他是来找自己但看见自己在忙,就先在书房外的堂屋等自己了。 不由觉得越王分外待人有礼,或许只是对他们几个旁人近友吧。将他架在自己肩臂上,一手扶住他的一条胳膊,另一手去揽住他的腰侧,将他抱起,从堂屋里抱进了内里的房间。 因为与公主不同房,他在书房里设了张床,夜里就在这软塌上休息。便将越王扶到这张床上,将他轻缓地安置在上面。 越王刚从他怀里下来时,身体无意识地颤了一下,严九钦才去摸他的手,方发现冷得打紧,像是一块冰似的。发觉原来越王穿得单薄,身上就一件加了薄薄一层棉的外衣,加一里衣。 于是连忙找来了褥被,以及加棉的厚衣,披在了越王的周遭。出了书房把炭火添得更旺些,在外面烧了一壶水,再进了屋。 严九钦进了书房,看见软塌上的越王,只见他仍然是双目阖紧,睡得是酣甜,自己冷成块冰都不知道。 严九钦一阵轻笑摇头,像是在笑李如锋的平日的严威和今晚相反的孩子气。水滚后取来了热水,一边是泡了壶茶水,一边是湿了毛巾,擦了擦李如锋的手和脸。 李如锋眉骨高挺,眼窝是深陷,倒是有些许外邦异族之感。听说他美貌的母后便是外族之后,不知真假。 他鬓似刀裁,眼长微黑。面上一团惺忪的睡意,眉浓似英,让人想起了“桃叶眉长易得平”,倜傥如玉。性情又似竹锋般,周身之气让得他的面容增添几分远山峻浥。 热水敷过的毛巾拭过他的皮肤,只觉越王瘦黑下来,也许是河南一行并不好受,灾民数多,走访州县,委实辛苦了越王。 把毛巾放下来,严九钦喝了些许热茶,觉得身心暖和了不少,想着去唤几声李如锋,让他也喝些沸腾之水泡的茶,好热热身体,没想到越王睡得深沉,毫无反应。 想到也快天明,自己亦要歇息,便将堂屋的蜡烛灯笼都熄火,然后走回书房,再看了下李如锋,想到了些什么,便打开了被褥,替李如锋摘下了佩戴的腰佩和璎珞之类的饰品,再将他领口解开了些,好睡得舒服。 不想碰到了什么,掉出了一本册子。 严九钦从地上捡了起来,看见册子外皮用锦布缝制的书皮包了起来,本无心去翻开来看,但它掉落在地已经是翻开了几页,严九钦觉得字迹眼熟,一看,发觉是自己的字。 册子拿了起来,因为外皮用非常上好的锦缎绸布包好的,看不见册子的名字,翻开来看,发现是自己写的让越王带去河南的《救灾策》。 李如锋贴身携带,还裹以了锦布,当是珍视重用之。 不由心有所感,越王是待他如客卿对待之。 严九钦熄了书房的蜡烛后,就在书案边的一长椅上,披了衣被就睡下,与越王同屋就寝。 第二日,最早醒来的是越王,他本来不该这般早起来,原本是睁了一眼下,发觉了严九钦就睡在边上,不由觉得恍惚。昨晚自己便这样睡过去了? 严九钦当日不值班,武职的月假有两日。所以此时还在长椅上睡着,李如锋在榻上,披着厚被狐裘的,只看着刚睡下的闭目休息的严九钦,只披了薄薄的一毛毯。 于是不由站起身来,将自己这边的被和裘都一并取去盖在了严九钦的身上。一觉睡起,天还是蒙蒙的白,冬天早上的太阳总是来得迟。 于是出了屋门,撞见了严府的仆人,正揉着惺忪的睡眼,见了越王,便有些不认识,“你是谁呀?” “我是你少爷的朋友,快去添些柴火,屋内冷得打紧。”原本李如锋是想去添柴木为屋内供暖的,但他这么一个娇生惯养出来的王侯,怎么知道如何烧火添炭,恰好有个仆人,便指唤他去了。 末了又说道,“添多些,你家少爷怕冷。” 仆人摸了摸脑后勺,少爷怕冷他是知道,因为少爷的屋内老是暖得厉害,总嫌屋外供暖的柴火不够。 但少爷这么爱面子的人,怕冷自然不会跟旁人说去,他朋友又是怎么知道的? 李如锋进了门后,过了好久才感觉屋内暖和了些。去看严九钦,发觉他无论什么时候,面色都是紊白的,闭着眼睛,李如锋怕他冻着,就偷偷地摸了一下他的手。发觉还是微微暖和的,便放了下心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