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低微的呻吟传来,林一忙回首看去。身边的仙奴已然筋疲力竭,整个人趴在了地上,痛苦不堪。媚娘与宋玄子情形尚可,亦不过多撑个片刻的工夫罢了!而他本人半跪着已是不易,想要站起身来更为艰难。若有人趁机发难,四人唯有束手就擒。 此时,有话语声传来—— “哈哈!我已备下了祭物,眼下却是用不着了……” “几个胆大妄为的小辈,可曾想过以身血祭的下场……” “人血为祭,或有意外之喜……” “尽数杀了!速速开启妖坛……” “妖坛自行开启,我等不可莽撞……” “寻到妖坛的所在实属不易,何不查明这四人的来历……” “……” 林一顾不得仙奴,闻声看去。数百丈之外,那六人谈笑风生。其中为首的是个中年的壮汉,长袍遮身,满脸土黄色的络腮胡子,两眼炯炯有神,气势颇为不凡。他一旁则是四位老者,各自须发灰白不同,却皆为身躯粗大健壮而彪悍的模样。独自守在一侧的是位修士,乃是一青衣道袍的银须老者,神色深邃不明,叫人难辨深浅。 那几人口中所指的血祭又是何意?林一转而看向身前的那个供台,心头渐渐发沉。令人作呕的血腥与强大的气机从中汹汹而出,已然将跪拜在地的四人死死困住。只怕用不了多久,热血便将染红这方石台。所谓的血祭,原来是妖坛作祟。 这叫什么事儿?躲至地下两万多丈,还不够深吗?修复了星舟,离开妖域在即,谁料猝然之间,天上地下来了一个大逆转!而这般万妖云集的大场面,对自己来说可是唯恐避之不及!眼下倒好,众目睽睽之下趴在妖坛上等着成为祭物,热闹而又光鲜,想不露脸都不成啊! 林一眼光斜睨,暗自长吁了下。媚娘已是满脸的愧疚,却竭力与宋玄子依偎在一起。或许,她自知命不久矣,只想着与自家的男人不离不弃!仙奴娇弱无助,嘴角已溢出一缕血痕…… “哈哈!修士就是麻烦!几个小辈罢了,管他来自何处……”说话的是黄胡子的壮汉,满不在乎的神情中带着几分不屑。 闻声,林一再次抬头看去。 老者模样的修士不以为忤,反倒是拈须无奈一笑,说道:“适才随口一说,让金圣道友见笑了……”他见妖坛上那个年轻人犹自挣扎不屈,不由得多打量了一眼。 一位灰须的老者接着说道:“凡人有句话,非我同族,其心必异!罗坤子道友以为然否?” 叫作罗坤子的老者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东山道友,罗某并无恶意!” 另外一个浓须的老者哼道:“邀请道友前来观礼,足显我妖域盛情,还望自重……” 罗坤子有些意外,说道:“白道友,这是……” 又一个白须老者分说道:“我兄弟的意思,劝你慎言……”他身旁有人附和道:“端木大哥不用理他一个修士……” 为首的那个金圣见罗坤子神情尴尬,不由得意一笑,挥动大手吩咐道:“罢了!休要啰嗦!且待妖坛开启……咦?那小修士缘何还不倒下,谁去帮他一把……” 罗坤子微微一叹,识趣地往后退出去数十丈,犹自心事不明。 金圣往前几步,昂然四顾。妖王谷之中,万妖翘首,都在等待着妖坛开启的那一刻。他又哈哈一乐,忽又察觉到了不对头。吩咐过后,无人应声,着实大煞风景。其有些不快地说道:“白老弟,还不将那几人杀了祭坛,更待何时……” 被称作白老弟的便是那个浓须的老者,不留情面地反讽道:“哼!尚未成为万妖之王,便这般颐指气使。假以时日,还了得……” 金圣面呈愠怒,却一时不便发作。 有人适时站出来打着圆场,笑道:“无论谁家成为万妖之王,皆上命由天!而妖域混乱已久,亟待明主降临啊!还望此番妖坛开启,能了却我等夙愿!” 金圣神色转喜,说道:“监老弟,若是金某得到远古传承,必不会亏待于你!”对方见其他几人神色不屑,佯作未见,冲着远处的妖坛装模作样地拜了几拜,不置可否地应道:“先祖庇佑!” 随着这两人一唱一和,五位妖王已不甘落后地将祭台围了起来。各自相距百丈远,无不神色期待。不过,那年轻的小修士在妖坛强大的威势之下,犹自强撑不倒…… “监老弟……”金圣志才要招呼适才那位老者动手,却又好奇地伸手示意道:“那人还想站起来,不自量力,哈哈……”其他几位妖王均饶有兴致地看向妖坛,一时忘了杀人上供献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