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车、骑高马,锦衣玉食,妻荣子贵,才不枉活数十载……” 林一微愕,随即苦笑道:“如此说来,我还真的曾枉活了一世!” “你年纪轻轻怎可如此颓废呢?人一辈子,不是为别人活着,便是为了自己活着!你已然这般窘迫,何不为自己挣得一口气呀……”桑椹儿的小脸上现出一丝嗔怒来。怒其不争,哀其不幸,莫过于此! 这一番数落竟然来自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林一砸吧砸吧嘴,一时无言以对。我又为谁活着?为了他人,那些相熟相知的人何故一一离去?若是为了自己,缘何苦修数百年,历尽九死一生后,又变成了凡人? 林一眸光闪动,笑着问道:“那你说我又该如何呢?” 桑葚儿霎时振奋起来,说道:“此去都城便是机缘所在啊!你车把式不错,以后安心伺候我家姐姐,至少衣食无忧!若姐姐得君上娇宠,以后你我皆跟着享受荣华富贵……” 默默打量着这个桑椹儿,林一脸上的笑容隐去。他暗吁了下,转而看向前方。见其好似迟疑不决,小丫头惋惜地说道:“你若错失良机,将注定一生孤苦伶仃……” 林一眉梢一挑,若有所思。少顷,他神色一展,淡淡笑道:“不知吾所以然而然,命也!” 这话听着费解呀!桑椹儿有些茫然,随即冲着那个故作高深之人白了一眼,带着一丝怨恨说道:“你甘愿受穷,乃穷命也!活该!” 咦?这桑椹儿方才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却转眼变成了怨妇。林一错愕,无意与其计较,却猛地拾起缰绳用力一拽,马车顿时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前方的路当间多了一位披甲的汉子,手持钢刀气势汹汹冲着查彪怒骂:“你他娘的敢打老子,真是胆大包天……” 查彪与左右两个同伴吓了一跳,忙收住去势凝神观望。少顷,三人彼此换了个眼神,各自不以为然地讥笑起来。拦路之人竟是在驿站中挨揍的那个军汉,显然是报仇来了! “锵”的一声,查彪已抽出了腰间的钢刀,冲着十余丈外的那人狞笑着骂道:“你出身军伍,当知阻扰官差的下场!此前殴斗不过儿戏,眼下却事关生死,当叫你见识一下都城卫的手段!”他两脚后跟一磕虎骏的腰腹,旋风般猛地冲了出去。而左右的吉安与项判不甘落后,各自催动坐骑紧随其后。 战场之上,一骑虎骏可敌十个步战之士。而如今查彪三人一同扑向那个汉子,分明是要趁机杀了对手! 双方相距不过一、二十余丈,可以说瞬息可至。于此间不容缓之际,那拦路的汉子诡异一笑,转而唿哨一声。山道上突然扯起一根绳索来,随之三声闷响,三头虎骏马轰然倒地。猝不及防之下,查彪三人狠狠甩了出去,“扑通”一下接连摔在了地上。 哎呦!这下摔得惨啊!三人皆以脸抢地,头破血流,差点没背过去气去!不过,其好歹亦是彪悍之辈,总算是狼狈地爬了起来,这才发现对手并未借机偷袭,而是躲至一旁的山涧中,与另外一个潜藏于此的军汉得意大笑。 查彪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拎着钢刀,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另外两位同伴的情形差不多,各自连连跺脚骂娘。吃了绊脚索的三头虎骏已打了个滚站了起来,嘶鸣不止,兀自惊魂未定。 二十余丈外的大车上,林一神色如旧。而一旁的桑葚儿早已是小脸煞白,身子瑟瑟发抖。车舆围成的车厢内,另外两个女子透着纱窗看到了外面的一切,双双惊呼不已。 “胆敢阻截都城卫的官差,乃是灭族的死罪!尔等来自哪一部,还不报上名来……”怒声言罢,查彪禁不住含血啐了一口。 那人不以为然地笑道:“呵呵!老子乃左近郡守的部曲,你他娘的来自都城卫又如何?得罪了老子,便给你来一个毁尸灭迹,休拿灭族的死罪吓唬人……” 查彪一怔,更是怒不可遏。他抡起钢刀便扑向了对手,咬牙切齿地咒骂道:“凭你二人,还想着毁尸灭迹,老子先一刀一个……”吉安与项判各自擦了把脸上的血迹,杀气腾腾地跟了过去。 那两个汉子见势不妙,竟是掉头便跑。查彪三人才吃了大亏怎肯罢休,抬脚急追。转瞬之间,五人前后消失在了那道山涧之中。只留下道旁一辆马车,三头愣在原地的虎骏,还有车上三个女子及一个车夫。 青梅已哆哆嗦嗦爬出了车外,前后张望却不见一个过路的人影。那两个军汉在此设伏,还真是用了一番心思。她一时茫然无措,捂着心口焦急说道:“查大哥、查上官若是出了意外,我等该如何是好……”其又忙不迭地催促道:“筱儿,你自幼聪慧有见识,快为干娘想个法子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