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渠心里窝火,却也无处发泄。无论怎么说,药园子被毁一事,量他郑济狗胆,也不敢说瞎话。眼下之际,只能眼睁睁的被人摆了一道。 哼!总之是药园子被毁了,我倒是要你郑济怎么撇清自己的罪责。 郑渠心若波涛,翻腾了好一会儿,面皮却是纹丝不动,令趋近听吩咐的郑家弟子也不敢吭声。 城中有六个练气弟子,除去郑渠与郑济是四层的修为,余下二个三层,一个二层,最后的那个便是一层修为的郑金。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凝气期的弟子,也是家族的未来,每个人皆被传授了一些江湖武功用来锻体强身。 这么多人去抓一些外地来的江湖人,即便是对方有一两个修仙同道,在郑渠想来,不足为虑。 郑渠暂且将对郑济的怨恨放下,大声说道:“传令下去,有人恣意妄为,毁我郑家药园。即刻召集人手,随我前去擒凶!” …… 与此同时,林一等人已穿过树林回到了大路上,几人脸色都不好。 弘安一个劲地发着牢骚,抱怨着人心不古,还有什么世道险恶,利令智昏,卑鄙无耻等等。 王爷有些羞怒!本来陪着佳人逛街,却遇到这么一趟子糗事。不仅身陷小小的一场骗局中,还差点惹出人命来。 女人,你可以说她笨,却不能说她长得丑。男人,即便是一个蠢笨如猪的男人,你敢说他脑子不好使,他敢找你拼命! 弘安自然不是笨人,还是聪慧睿智、心思玲珑之辈。而恰恰如此,他跟着这几个江湖人一道,被人骗得这么惨,又怎么会不难受呢! 弘安打心眼里以为,这些江湖人皆是粗鄙之辈。只是,他能将自身的高傲与不屑,深深地掩藏了起来,而与大伙儿相处甚欢。 可如今被骗了一场,弘安悲哀地发现,他始终引以为傲的一切,自离开大商后,已变得一文不值。 木青儿绷着小脸,眼圈里还含着泪花。被骗了,着实令人懊恼。不过,她难过的不是这些,而是那把贴身佩戴已久的短剑。女儿家对自己喜爱之物,总是情有独钟,更别说那是陪伴她十年的短剑了。 见走在前面的林一与江长老皆是面带忧色,怕是这二人所虑甚多。木青儿将一肚子的委屈与难过,强自忍着,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 木青儿任性,刁蛮,也常常的不讲道理。可遇到大事的时候,她便有着与寻常人家女儿不同的乖巧与善解人意。 忍不住又抬头瞥了一眼林一的背影,这个身材单薄,黑发飘逸,步履稳健的男子,还是那个说话能气死人的养马弟子吗?这个林一已不是昨日的那个林一。 可细细品味起来,昨日的那个林一,与眼下的这个人没什么不同啊!他还是那么不爱说话,他还是动不动就露出带有莫名意味的笑容。而危机关头,他的举止又总是那么出人意表。 只是,他还一如从前那般的淡漠,也总是目不斜视地从自己的身边走过。是他讨厌自己,还是他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想到此处,木青儿没来由地暗叹了一声。她觉得前面的这个背影,愈来愈远了! 如今的林一,既熟悉又陌生。他身上有着熟悉的懒散与随意,还有着与江长老一般的威势,令人不敢睥睨。 木青儿贝齿轻叩唇角,对于那近在眼前、而又飘渺难寻的仙道,她心中愈发地渴求起来。为了对他示威?还是自己真的痴迷此道? 腮边的泪痕尚在,木青儿的思绪已飞远,她不由得抓紧了师姐的臂弯。 …… “不知海船所需之物,采买得如何了?” 林一与江长老并肩而行,始终沉默的他,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天近黄昏,远处的城门已隐约可见。回来时几人同行,虽未施展轻功,脚下却也不慢。 眼城门在望,江长老脸上并无喜色。听到林一相问,他说道:“本欲明早启程的,孟山办事利索,海船所需于下午已备齐,我等回去后便可离开此地。” 见林一皱起眉头,江长老不由问道:“林道友,有何不妥吗?” 林一突然停下脚步,眺望着前方说道:“我先前心有不安,还当自己是多虑了。而眼下城中大乱,已然是出事了。江长老,你我各带两人,速速回去!” 江长老闻言色变。城中还有几十人,若是对方滥施杀手,那些弟子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而城门尚在七八里之外。想到此处,他不敢迟疑,伸手抓起弘安主仆,便向前疾驰而去。 林一有些为难地着木青儿姐妹,天还未黑呢,抓着两个女子算什么事儿!这个江长老,不知是真的担忧门下弟子,还是故意先走一步,这老头! “林师弟,事急从权!你我皆出自江湖,哪里来的这么多繁文缛节!”徐紫萱神色从容地淡然一笑。 木青儿明眸闪亮,短剑带来的哀伤已然不见了。 “多有得罪了!”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