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便重创了我人,那些废了右肩的汉子,已是拎不起刀,也挽不起弓,眼下跟个死人也差不多。这个外族人要是真不走了,草原上还不是多了个魔鬼。我柴刺家,便是有再多的人,也经不住这般的杀戮啊!此人年纪轻轻的,为何这般的歹毒呢! 柴不胡儿心急之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他带着可怜的模样哀求道:“你千万不能这样做啊!上天也有好生之德,你大人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的见识。我这就人带退走还不行吗?萨达家的这片草场,我绝不会再染指半分。长天草原作证,我柴不胡儿绝不违背自己的誓言!” 林一面露忖色,此人杀不得。不然,方才他已变成了一具死尸。 正如柴不胡儿所言,若是真杀了他,柴刺家与萨达家,便结下不死不休的世仇了。而眼前这三千人马,真是乱了起来,无疑又是一场浩劫。他林一依然要前行,并不能为此事耽搁下来,也不能真的去杀柴刺家的人。 何况,已帮了萨达部落很多了,如今又能怎样呢!适可而止,过犹不及! “如你誓言所说,我便放过你。好自为之!”林一说完,深深瞥了一眼对方。尔后,他冲着不远处的真元子,颔示意,便拿着大弓,又捡起几只箭壶,转身离去。 柴不胡儿长长吐出了一口气,他目光阴沉的盯着林一的背影,暗暗啐了一口,这才让人将受伤的族人抬回去。 许是柴不胡儿真的怕了林一,又或是方才誓约的原由。不多时,柴刺部落旍旗斜落,刀枪低垂,大部人马缓缓退去。 …… “小子,你又让老道白忙活一场,哼!”真元子跟上了林一,言语是埋怨,可脸上却是带着笑意。 真元子的话,让林一心稍暖。这里,还没人杀得了他。可老道危急关头的真情显露,令其防备之心,彻底地松懈下来。 这份情,他林一记心底了。 “你小子杀伐果断,却不滥杀。留下这个柴不胡儿,实属明智。不过,余骁勇之士,就这么转眼间倒你的手下,令老道我也自愧不如啊!” 真元子担忧去,心里儿轻松,一旁侃侃而谈。 林一不由得止住了脚步,他端详着真元子说道:“道长,有话直说便是,何故调笑小子呢?我林一没有道长所想之不堪!” 真元子也停下脚步,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语气却郑重了许多:“小子,我就知道你不好糊弄。常言道,不如意事常八,可与语人无二三。有我这个老道一旁聒噪,你这个车夫,便知足!” 这是个善解人意的老道!他是唯恐自己为了方才之事,而心存芥蒂,故尔出言宽慰。 林一眉梢扬起,他含笑看着真元子,微微欠身,说道:“多谢道长!” “哈哈!你小子也是俗气未!”真元子手捋长须,洒然一笑。 …… 萨哈与萨姆黎儿等人,悲喜交加。眼前这一切的生,对于萨达部落来说,实属惊天逆转。 看着林一走近,萨哈忙跳下马迎上来,他右手抚胸,脸上带着感激与敬畏,深施一礼,说道:“多谢这位小兄弟解我阖族之危!” 真元子含笑不语,他回打量一眼林一,自顾向前走去。 走至萨哈面前,林一脚下一顿,轻声说道:“萨哈头人不必谢我,我只是自保而已!” 萨哈闻言一愣,忙抬头看去,只见那少年人已抬步离去。猛然想起了什么,他老脸一热,神情是深深的愧疚与不安。 …… 天龙派弟子围作一起,默默看着神色淡然的林一。一个个竟是神色不明,心思各异。 林一手持一张大弓,拎着几壶羽箭,施施然的走过来。他目光不经意地一扫,即垂来至孟山的面前,说道:“下幸不辱命!” 孟山面无表情,凝视着林一手的大弓,眼瞳微缩了一下。轻咳一声,他皱起了眉头,沉吟片刻,才沉声说道:“本长老真是看走眼了,你竟有这么一手精湛的箭术,且力气惊人!看来,做我天龙派的养马弟子,倒是委屈了你!” 林一缓缓抬起头来,眸光澄澈如镜,他直视孟长老说道:“下有些蛮力,秦城的龙城镖局也是知晓的。作为天龙派的外门弟子,本来便是可以带艺入门。何况,这不过是山野狩猎的粗俗之道,江湖,也难登大雅之堂。至于长老所言,林一不知何意。” “呵呵!以己之力,面对千军万马毫不变色,举手之间,斩骑。这哪里是什么粗俗之道呢!江湖有数的绝顶高手,只怕也不敌你一张大弓之威!” 听孟长老如此一说,林一看看手持的大弓,眉梢微动。他感慨道:“若无此弓,只怕我林一已被人砍成了肉糜。这些硬木弓做工精致,价值不菲;也只有草原之上,才有如此良弓,也才能物其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