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百里之内,尸横遍野,血流漂橹。还未散去的灵气震荡在天际,以至于连一只来寻食的乌鸦秃鹫也无。 身上衣物破碎不堪的少年用力地抱着怀里的人,抽抽噎噎地哭着,好像是即将溺死的人抱着自己的最后一根浮木。陆慕浊原本位于灵气爆炸的中心之处,本无生还的可能,是他在最后关头拼着舍弃自己的本体不要,才勉强护住了这人的肉身。 不过这只不过是饮鸩止渴,陆慕浊的丹田已毁,元婴也无,如今全靠胸腔里最后的一口灵气吊着,等到最后的这点灵气也散尽,那就是真的无力回天了。少年呜咽地把头埋进那人尚且温热的胸腔之中,汲取着那最后的一点温度。 池钓迷蒙中被他的哭声唤醒,回光返照般生出了些许力气,苍白的脸上现出一点苦笑来。 少年见他醒来哭得更凶。 “呜,我不要你走。我不许!” 不要哭啦。 他费力地抬手想去揉那少年拱得毛毛躁躁的头发,却还是没有力气。 “不,一定还有办法的。我,我——”小葫芦好似想起了什么,狠狠一咬牙,体内灵气一动,从肚腹之中升起一颗碧莹莹的内丹含在颊边,抬头对着那人那双失了血色的唇就亲了下去。 隐约猜到了他要做些什么,池钓浑身一震,下意识地用尽全身力气推拒,紧闭着齿列不肯让那柔软的舌尖带着浑圆的内丹推进。 他已然是要死的人了,又怎么能再拖累这个小妖精? “慕,唔——” 少年之前蜷缩起身子窝在他的怀里,眼睛红了一圈,一只手臂撑在地上往前倾着身子,他好像一只饿急了的小兽,凶猛热烈地咬着属于自己的那只猎物的咽喉,撕咬,啃噬,吸髓吮血,誓要一点不剩得咽下肚去,永不分离。 他一边亲着,眼泪一边止不住地往下流。尖牙急切寻到上唇的一点软肉,连皮带肉一口咬下,而后毫不留情地狠狠一吮,舌尖便尝到了甜美的血腥味。 池钓抽痛一声,早就无力支撑的身子被整个往后扑倒在地上,牙关一动,那软舌便如灵蛇一般趁机而入,圆润的内丹被带着滚入其中。不忍心咬伤那人,池钓别开脸去推拒,少年的身子宛如水蛇一般缠在他的身上,两只手臂半是搂抱半是推搡地围上他的腰,不让他远离一分。 他无奈伸出的抵挡的舌尖也被狠狠咬了一口,却再无法收回,忍受着疼痛被胁迫和另一条纠缠在一起,好似刀尖上誓死缠绵的舞蹈,纠缠的甜蜜里是无尽的绝望。内丹有些太大,几乎含不住,池钓腮帮鼓起,混合的津液伴随着鲜血从唇边滑落,是粘粘稠稠的一道红,拉出一条长丝,垂落在他苍白的颈间,透露出几分脆弱的神情来。 心心念念的人如今正触手可及,少年身子一震,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压抑已久的情感,眼眸颜色深得好像要流下来一般,无数的藤蔓从他的脚下蔓延而出,将这个两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