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医收起了金针,柳桥便问道,脸色却也没比明睿太后好多少。 太医行了一礼,方才道:“太后娘娘是一时怒急攻心才会吐血昏迷的。” “本宫问你太后现在的情形如何!?” “这……”太医跪了下来,直接请罪,“回长公主,太后娘娘的身子本就虚弱,如今又受了打击……臣该死!” 柳桥看着跪在地上穿着白色丧服的太医,随后,又扫了一眼一旁同样穿着白色丧服的宫女,倏然合上了眼睛,好半晌,才睁开,“下去!” “……是。”太医慌忙下去。 不过其他人却没动。 “都给我出去——”柳桥勃然大怒,厉色喝道:“还有,这些东西都给本宫收起来!母后还没死——” 众人惶恐地跪了一地。 “夫人……”知秋见主子失控,上前轻声劝道:“太后娘娘需要静养……”她知道主子的心思,也明白她的心情,只是大家都认为承平帝驾崩了,这国丧这些宫人如何敢不服? “都给我滚出去——”许是过于的情绪激动,又或者是未曾从方才的悲愤中回过神来,柳桥喝出了这句话之后,身子也踉跄了起来。 “夫人!”知秋赶紧上前扶着她,同时示意跪了一地的宫人下去。 柳桥咬着牙压下了脑子的眩晕,扶着知秋的手坐在了床榻边上,看着面如白纸一般的明睿太后,久久不动。 …… 而不管柳桥愿不愿意接受,承平帝的国丧仍在继续,而且因为情况的特殊,国丧办的很快,以往没两三个月都办不完的丧事,在短短的半个月内,承平帝的棺椁便葬入皇陵的地宫了,而随着地宫大门的紧闭,大周皇朝的承平帝时代也正式落下了序幕。 国丧,真正难过的人没几个,更多的人还是期待新时代的降临。 承平帝的丧事办完了,众人便迫不及待地开始继续筹备登基大典,因为有了之前的安排,只需重新择吉日便可。 而便在承平帝的棺椁葬入皇陵的这一日,昏迷了多日,连太医都觉得她再也醒不来的明睿太后还是顽强地醒过来了。 “阿桥……” “母后。”柳桥的身子又比之前瘦了一圈,脸色也更加的不好。 明睿太后浑浊的双眸泛起了水雾,而这次,这些水雾并未阻挡她的视线,反而让她看得更加的清楚。 “阿桥……” “母后。”柳桥握紧了她枯槁的手,“母后……” “你……你走吧……” 柳桥眼眸微睁,“母后,你说什么?” “离开这里……离开京城……阿桥……带着孩子走吧……母后……母后再也不能保护你了……” 不,应该说,她从未保护过她。 便是在她有能力的时候,也是看着她受苦。 柳桥低下了头,握着明睿太后的手更紧,只是现在不管是明睿太后还是她,都感觉不到。 “阿桥……” “母后。”柳桥抬起头,面色却是平静的可怕,“你也认为他死了?” “阿桥……” “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柳桥继续问道,“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母后,就算你也真的认为他死了,可是皇兄呢?你也相信他这般轻易便死了?他是你的儿子,是大周的皇帝,他坐在这个皇位上几十年,你也相信区区一个秦霄就能够这般轻易地害丧命?!” 明睿太后老泪纵横,“阿桥……母后也希望不是……可是……” “就算他们真的死了,我又为什么要走?”柳桥没有给她说完的机会,声音也转为了厉色,“我夫君死了,你儿子死了,而凶手就在这里,我为什么要走?” 明睿太后止住了泪水,却不是因为没了悲伤,而是因为震惊,“你……你想做什么?” “母后认为我会做什么?该做什么?” “阿桥……”明睿太后想撑起身子,只是却无法做到,“你不能这样做!阿桥,母后知道你伤心,知道你恨,母后也一样!可是不行!阿桥,大周的江山不能就这样毁了!” “毁了?”柳桥耻笑,“将大周的江山交给一个丧心病狂的禽兽,一个私通外敌的叛逆,还能千秋万代?”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