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燃烧着,照的一室明亮。 柳桥走到了炕边,将托盘端到了易之云的面前,“喝药。” 易之云看着她,喉结滚了滚,抬手,端起了已经温了的药碗,又看了看她,然后,一口喝了下去。 柳桥一直站着看着,待他喝完了之后,便将托盘伸向前,接过了他手里的碗,然后转身走到了屋里的四方桌前,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易之云盯着她的背影,“阿……阿桥……” 这时候他摸不准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这种不确定的感觉让他的心更加的不安。 柳桥低着头静站了会儿,然后抬起,转身,看着他,一路走到了他的身边,坐在了炕沿上,目光仍是紧缩着他的脸。 “阿桥……”易之云更是不安。 柳桥却笑了,“易之云,你现在特恨我吧?” 易之云一怔,“阿桥,我怎么会……” “我让你跪我。”柳桥继续道,“不恨我?不是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吗?你跪你娘天经地义,跪我,算什么?算我在羞辱你。” “阿桥……”易之云看着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你没有羞辱我,你让我跪下,只是为了更加方便打我。” 柳桥笑了出声,看着他仍是脸,“疼不疼?很疼吧?现在还肿着,可是易之云,我的手更疼!心也疼!” “阿桥……” “易之云,我知道你为什么非得要去,可是我们不是只有这个办法的。”柳桥继续道,笑容已经敛去,剩下的只是苦涩,还有眼眶内的湿润,“我们一起再想其他办法好不好?还有其他办法的!” “没有其他办法。”易之云却摇头,“阿桥,这是唯一的办法?” “怎么会?”柳桥继续温声道:“易之云,还有的,还有的!” “还有什么?”易之云苦笑,“科举吗?阿桥,你觉得我走科举之路,真的能走下去吗?” 柳桥一怔。 “虽然我一直不愿意承认,可是……”易之云自嘲道,“我知道我没有念书的天分,前几年,我屡考屡败,你说是因为我压力太大了,或许也有吧,可更多的还是我没有这方面的天分。” “勤能补拙!” “是,勤能补拙。”易之云继续自嘲笑道,“可是阿桥,能够补多少?让我过了府试?过了乡试?阿桥,安夫子是何等聪慧之人,可是他一辈子都只能停步在举人上,我能超越他吗?阿桥,我没有骗你,虽然我去府城并不是一心想要跟进士夫子念书,可是我也还是试过,不管是萧大人还是夫子,我都试过,而他们给的凭借都是天分欠缺,阿桥,勤能补拙,但是不能化腐朽为神奇!” “易之云,你是在妄自菲薄!”柳桥反驳道,“不就是考试吗?我们能过一次,自然也能过第二次,为何不能一直过下去?!” “县试,如果没有你,我也一样考不过去。”易之云道。 柳桥一窒。 “阿桥,别说易晟还有荆家不会让我顺利通过,便是他们不插手,我也考不过举人。”易之云继续道。 柳桥深吸了一口气,“好,不考科举,可还有其他办法,你就算是假装跟易晟回去认祖归宗,然后伺机……” “我的确这么想过。”易之云笑道,却是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 柳桥见了他的笑容,莫名的心疼。 “我真的有这么想过。”易之云继续道,“他不是想要让我认祖归宗,想要补偿,想要表现他的父亲慈爱吗?好,我就成全他,我跟他回去认祖归宗,即便是一个卑贱的庶子,我还是当!到时候我进了他的家门,还愁找不到机会报复?阿桥,我真的这样想过的。” “那为何……” “可是后来……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易之云继续道,“阿桥,如果我这样做了,跟他易晟有什么区别?” 柳桥眼眸一睁。 “阿桥,我不想用阴谋诡计来报复,来讨回公道,这样的公道也是一样的肮脏污秽,阿桥,我不想变的像他一样,我不想被人骂有其父必有其子!”易之云一字一字地道。 “那你就忍心让我们为你担惊受怕?甚至……”柳桥眼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