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后不经意地同武安侯夫人对视一下,笑着道:“梁王妃人选,要看皇上的意思。” “听说梁王跟皇上提了一个民间女子,太后不知道这事吗?” 周太后猜想梁王才走不久,她便来问,一定是宫里听到消息,闲闲地道;“哀家老了,儿孙的事,放手不管了,梁王是有意思要娶个柳姓女子,来问哀家的意思,他看好便好,哀家不反对。” 余太妃又坐了一会,聊了些别的,告辞走了。 余太妃一走,周太后悄声对武安侯夫人道:“我怎么听闻梁王府里传出来,康宁郡主好像跟梁王有点不请不楚,这话背地里传,当面都装作不知道。” 武安侯夫人道:“看她今来是探太后口风的。” “当年康宁郡主入宫,是她一手养大的,她心里一定巴望康宁郡主做梁王妃,可这话又说不出口,康宁郡主和梁王名分上是兄妹,她这是有苦倒不出来,康宁郡主我记得年过双十,早过了许嫁年龄,头二年还有人提起她的亲事,这两年没人提了,大概名声不好,有身份的人家,那个肯娶,朝中那些勋贵精明着哩!又不是正经主子,不过念在她父辈的功勋,封了个郡主。”周太后语气甚是轻视。 “当年花容月貌,就该找个人嫁了,如今硬生生拖成老姑娘,剩下嫁不出去,赖在梁王府,不上不下,终不是了局。”武安侯夫人口气里有几分同情。 “皇上起先对她的婚事上心,后来失望,不闻不问。” 梁王府 虞侧妃屋里满地都是瓷器碎片,桌子放着娘家的书信,虞侧妃气喘咻咻,跌坐在椅子里,“我费尽心机,让她擎受了,我千算万算,就没算到这步,王爷鬼迷心窍,替她争,我为王爷生下儿子,竟全然不顾我的感受,被那狐狸精迷住,我就说当初她推却侧妃位,怎么琢磨不对劲,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谋得梁王正妃位置,这心机连我都被她算计了去,把我卖了,我还在这里帮人数钱。” 虞侧妃屋里贴身丫鬟不敢搭茬。 虞侧妃心里失衡,要说当初没争过陈氏,情有可原,这回连一个没有任何出身背景的柳絮,都没能争过,堵心,儿子宣哥连这唯一的机会没有了,一辈子顶着庶出身份,懊恼得直想撞墙。 虞侧妃关起门闹,不敢在赵琛面前放肆,背后摔东西出气,打骂房中丫鬟。 京城尚书府邸 顾普在书房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十几圈,心情焦躁,皇上旨意,责令他查柳氏三族,顾普命汝阳知府经办,查了几日,查到柳家家主柳旺德,非农非商,无业游民,奇怪的是柳家往上数三代查不到,难道柳家人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汝阳知府汗都下来了,大周朝常住人口登记造册,柳家原来的乡贯为何处,竟没有记载。 汝阳知府只好如实上报,顾普这几日急得茶饭不思,皇上交代的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怎么跟皇上交代。 顾普接着走了十几圈,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赶紧责令汝阳知府,去梁王府上,问问梁王,顾普越想这事,越稀奇,甚至怀疑是梁王从中做了手脚,难道柳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隐瞒下来,隐姓埋名,其中大有文章。 袁知府呈报上去,心中忐忑,担心新任户部尚书抓住自己的错处,丢了头上这顶乌纱,新任户部尚书顾普平常不熟,新官上任,自己这厢点眼,顾普真要是恼了,自己吃罪不起。 自柳家的事报上去,袁知府坐卧不宁,驿站差人送来顾普亲笔信,袁尚书一个字不落地看了两遍,沉思良久,隐约琢磨出点门道,顾尚书的信里隐晦写柳家的事,梁王估摸知道,顾尚书没明着写,可字里行间,透着对梁王怀疑,柳家的事非同小可,不能出一点纰漏,袁尚知府立刻换上官府,命人备轿,前往梁王府。 到了梁王府,袁知府谦卑恭敬地说明来意,梁王赵琛仔细听,听他说完,心下狐疑,袁知府是个办事谨慎之人,不大可能那里出错,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唯一解释,就是像袁知府隐隐透出来的意思是柳家来路不正。 这令赵琛始料未及,什么都估计到了,就是没估计到柳家家世不明,父皇的担心提醒当时自己全没当回事,没想到事就出在疏忽大意的地方,赵琛不由紧张和心急,万事俱备,在这小事上遇到坎。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