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人小声道;“妹妹是说太子被废的事,刚听说,我们镇日大门不出,关在内宅,这举国都传开来,最后知道信。” “听说朝堂中牵连甚广,太子太师、太子太傅,都受了株连,这事还没完,皇上震怒,为警示朝臣震慑诸皇子,凡跟太子一案有牵连者,一律不留情面,抄家流放十几家,都是朝廷重臣,听说就连四皇子受到皇上申饬,四皇子吓得连着上了几道折子请罪,四皇子素日跟太子走得很近,这下子跟着遭殃。”姬夫人声音极低,脸上似有恐惧之色。 “万幸是我家王爷远离朝堂,置身事外,没受到株连。”虞侧妃庆幸的语气道。 姬夫人朝窗外看看,看窗下无人,虞氏知道她有私密的话说,给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走出去门外,看着人。 姬夫人凑近,小声道:“姐姐快别这么说,我们王爷洁身自好,可是有一个人怕是脱不了干系,听说她这几日身上不自在,谁知不是因为这事闹的。” 姬夫人边说透过窗子朝上房方向看去,虞氏瞬间恍然大悟,“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哪位娘家可是跟太子走得很近。” “岂止是走得近,姐姐忘了,陈老大人当年可是太子师傅。”姬夫人漂着虞氏的脸,又咳声,“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当年陈老大人是太子恩师,圣上看在太子的面上,册封哪位为正妃,如若不是这样,焉知那正妃位不是姐姐的,宣哥就不用多吃不少苦。” 姬夫人后一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虞侧妃心头,她当年若册封为正妃,宣哥就是世子,府里那个敢害,王爷平常冷落宣哥这唯一的儿子,不是看是庶出,不重视,不如嫡出。 姬夫人眼中精光闪动,点到为止,虞氏不笨,话说多了反倒让人生疑。 姬夫人转了话题,聊些天气服装之类的话题,虞氏恍惚没注意听,直走神,姬夫人心里明白,坐一会借故告辞。 姬夫人走后,虞氏手拄着炕桌边半晌没动弹,“娘、娘。”随着童稚的声音,宣哥跑进来,虞侧妃看见儿子,眼里流露出慈爱,抽出绣帕擦儿子额头上细汗,疼爱地嗔怪道;“跑什么,看这一头汗,回头出去风一吹闪着。” 虞侧妃为儿子拭汗,宣哥身体复原,明显比之前瘦了一圈,身上掉下的肉不是一时半时能长上,虞侧妃回来第一眼看见儿子,儿子瘦得腮都塌了,御膳房倒也尽心,但要想恢复之前健壮,非一日之功,虞侧妃抚摸儿子小尖脸,想起从前宣哥小腮帮子鼓鼓的,白里透粉,如珠似玉,心头一阵难过,眼眶发红,宣哥察觉,怯怯地的问,“娘,您怎么了?谁欺负您了?” 虞侧妃鼻子一酸,哽咽,“没人欺负娘,怎么能有人欺负娘,以后娘要保护宣哥不受人欺负。” 宣哥低头摆弄衣角,虞侧妃看着儿子,这孩子病痊愈了,不论她怎么想法子逗他,他都不像未生病之前活泼,大概这场病孩子心中留下抹不去的阴影,不说孩子,就是大人经历这场劫难,再提起来心有余悸。 宣哥变得沉默寡言,平常一日说不了几句话,连师傅都跟虞侧妃说,宣哥性情大改,变得担小,怕黑,天一擦黑,各个屋子里全都点上灯,新雇来的奶娘说,夜里哥儿有几次哭醒,一场瘟疫,眼看着身边的人抬出去,再也没抬回来,对一个六岁的孩子精神上造成多大的刺激,想起这些都刺痛虞侧妃这做娘的心,像针扎一样,一滴滴流血。 “娘,你怎么哭了。”宣哥茫然地望着虞侧妃。 “孩子,娘眯眼了,不是哭了。”虞侧妃忍住难过,挤出一点笑容,“宣哥,做功课去吧!” 宣哥进去里间写夫子留的一篇大字。 虞侧妃目光一直随着儿子背影,直到里间门帘撂下,才收回目光,眼中慢慢积聚起厉色,像是下了决心,招呼丫鬟道;“去把魏庆媳妇找来。” 魏庆俩口子是虞侧妃的陪房。 虞侧妃写好一封书信,用火漆封好,等魏家的进门,交给她,“你让你男人马上送到京城虞府,这封书信很重要,比命都重要,千万不能遗失,即刻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