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不过,他这时候总算是纡尊降贵的伸了手,从沈采采的手里接了那盏茶。当然,他这架子还是端得高高的:“朕救你,原也不是施恩望报,哪里就要你去抢太监宫人的活了?” 沈采采也顾不得计较对方把自己比作太监宫人的事情,勉强挤出笑容来:“.....那,陛下的意思是?” 皇帝用指腹在茶盏上摩挲了两下,语声不紧不慢:“不过,仔细想想,朕忽然受了伤,这两日倒是少些东西。” 沈采采闻弦而知雅意,连忙道:“陛下若是少了什么,我这就叫人去准备。” 皇帝终于重又抬眼看她,目光沉沉,不紧不慢的道:“朕左腿的伤还未好全,正好少根拐杖。” 沈采采:“......”你要想要拐杖直说啊!榆木的?沉香木的?楠木的?哪怕你想要一根金镶玉的怕也是立刻就能有啊! 不过,沈采采到底还是明白皇帝的话中之意,她深吸了一口气,端出早前练出来的贤妻良母式微笑,温温柔柔的应:“没事,陛下要是想去哪里,我来扶着陛下便是了。” 皇帝挑了挑眉,看上去倒是颇有兴致:“那好,朕正好想如厕。” 沈采采:“........” 妈的,臭流氓,不要脸!真想打断你三条腿!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短,卡文期间还望大家莫怪。 大家晚安,么么哒(#^.^#) 第48章 回京(一) 虽然气起来很想打断对方三条腿, 但沈采采终究还是只在心里想想,面上还是兢兢业业的给人做拐杖。 当然,她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原则的:如厕什么的是不可能去扶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扶人去如厕! 偏偏沈采采和皇帝现下住一个寝殿, 虽然不同榻但早晚都是见得着的。皇帝心情好了或是心情不好了,时不时的便要逗她几句, 只把沈采采折磨得心力交猝, 简直半点山间游乐的心情都没了:说什么出宫游乐,她刚来没几天就遇着刺客, 然后身边就多了个要求特多的伤残患者,每日里过得水深火热,根本就是自己被人游乐嘛! 所以,哪怕东奚山条件再好,沈采采这会儿都不想再呆下去了,就盼着自己能够早点回宫,然后回凤来宫好好的躺上几天歇一歇。 然而,皇帝却是与她恰相反——他简直是乐不思蜀, 真想做个昏君在山上住到明年才好。 只可惜天不如人愿, 月底的时候, 朝里却是来了急报:今春多雨, 南边春汛,受灾甚广,灾民遍地。 南边素来是鱼米之乡,富裕已久, 但是再如何的富裕也是要看天吃饭的,讲究个“春种、夏长、秋收、冬藏”,这春汛一来,淹了田地屋舍且不提,怕还会误了今年的春耕播种。最最要紧的是:前头的地震才刚过去,户部上下都已是紧着银根过日子,现下还不知要从哪里调派银钱米粮去赈济南边那些灾民....... 皇帝心里急着南边灾情,一时间也顾不得去逗沈采采,这便收了收心情,摆驾回宫去了——虽说东奚山上也可以处理朝政,但眼下出了大事,人心惶惶,他为人君只当回京定一定人心。 沈采采:虽然我也很担心灾民,但是这种情况还是不得不说一句“谢天谢地”。 ****** 皇帝回了宫,召内阁议事,只缺了个久病的郑首辅。 只是此时却也顾不得郑首辅,内阁上下议了大半日,这才初步拿出章程:京城到底离得远,现下只能先从南边储量教丰的几个粮仓调粮,还得使人严控当地粮价,以免无良粮商以此牟利...... 议事议到一半,众人又为着是不是要派钦差、派什么人而争论——说到底,没郑启昌这么个首辅镇着,内阁里群龙无首,遇着大事,各人都难免要为着自己的利益而争执不休。 皇帝面色不变的端坐在上首位置,似是漫不经心的听着下头人吵着。过了片刻,他抬了抬手,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 茶水是早便凉了的,因为阁内议事的缘故,周春海等人自是不敢随意进来,自然也没人添茶倒水。而这凉了的茶汤倒是更见清苦,皇帝一气喝了大半盏,凉水入了脾胃,他那被阁内炭火热气烧得有些晕沉的脑子终于也跟着清醒了不少。 他略沉了沉声音,淡淡的道:“够了。” 皇帝的声音并不算高,也只有短短两个字,但却犹如轰隆隆在人头顶掠过的雷霆,震得左右再不敢多说。 几个阁老都不由的垂了头,恭恭敬敬的模样。 皇帝的目光从他们低垂的头顶扫了过去,微妙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徐徐道:“钦差的事情明日早朝再议,其余的事便按先前所议的来吧。” “臣等遵旨。”几个老臣自是知道皇帝手段,当下也不敢再有什么异议,这便俯首应是。 皇帝略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行了,时候也不早,你们先下去吧。”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