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在楚王那里受了点惊吓,整个人都有些不太精神。恽倒是相反,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小没放在心上,还是天生胆子大,艰都被领着去睡了,恽还十分精神在她周围问来问去。 “君父是不是要和巴人打起来了?”恽不但精神奕奕,而且一双眼睛瞧得陈妤差点没想跑。这孩子精神怎么这么好? “看样子是要打起来了。”陈妤才想给儿子一巴掌外加一句‘大人事小孩懂什么’,突然想去公室里头小孩子都是朝着成人培养,干脆耐着性子给他说,“巴人背叛楚国,而且还夺下那处,这等仇若是不报,恐怕国人会非议。” “嗯。”恽点点头,“我也想和君父一起去。” “你现在还不行,弓能射多远?能御车么?”陈妤摸了摸孩子的头,“不会射箭不会御车,去了站场可甚么都做不了。” 恽嘟起嘴,神情有些沮丧。 男孩子大多数都是想象着自己能够上战场挥斥方遒,但是现实基本上都是残酷的。恽是公子,但是除非他能被立为太子,不然将来就算上了战场,也还是靠武力说话。 “那么日后就要和兄长好好长大。”陈妤抱起儿子,让他坐在自己的怀里。“最近有没有和白犬玩?” “有。”恽说起这个就双眼明亮,“上回还舔了我呢。” “好。”陈妤亲了亲儿子的额头。 ** 巴人攻打那处,守将弃城逃跑一事立即就有了结果,楚王下令阎敖处死,不加宽赦。楚国看似是蛮夷之国,其实在战败上的军法比中原诸侯要酷烈的多。 行刑那日,阎敖母亲在刑场上哭叫不止,闹得许多人都跑出来看热闹。 陈妤坐在宫室中,那边的楚王躺在席上,躺着也没个躺的样子,双手摊开,任凭宽袖就这么铺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账样。 陈妤看了眼楚王,楚王面上气闷还没有消。 “阎敖都死了,你怎么还不高兴?”陈妤故意拿话去问楚王。 “寡人有甚么好高兴的?”楚王立刻就从席子上跳起来,活似被捞上来的鱼虾,“出了阎敖这样的鼠辈,寡人脸上无光!尤其如今那处还没有夺回,仇还没报,高兴甚么?” “……”陈妤见着楚王总算是活跳起来了。“这么日日这个脸也是无用,如今阎敖已经伏法,该是想着怎么向巴人讨回才是。” “寡人当然知道,”楚王心里知道陈妤是为了他好,但是嘴上还是要硬上那么一点,“估计巴人自己都坐不住。” 楚王面上冷笑,巴子这会恐怕比他还坐不住吧?原本楚国就比巴国要强,如今回头咬了楚人一口,真当楚国会将一处城邑拱手送给他?当真白日做梦。 “我听说阎敖伏法之时,他的老母在刑场旁哭号不止。”陈妤提起这件事就游戏矛盾,贵族家中也是奉行着子孙多福多的宗旨,一个贵族就九、十个儿子都不算甚么了,这杀了一个得罪了他们家父母兄弟,这真的让她有些不安。 “没甚么。”楚王看出她心中所想,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放宽些,楚律向来如此,当年屈瑕战败,自缢而亡,阎敖可比这个要重多了,阎氏还有甚么话好说?” 陈妤蹙眉才想说甚么,后来又算了。 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何况楚王上台以来,整治过的人也不少,若是个个都要防备,那真的是日子都没法过了。 陈妤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死了儿子的老母整日哭号不止,那些兄长族人们虽然是阎敖自己弃城而逃犯法,但是族人们只晓得自己族人被楚王除以大辟之刑,看不见那些因为主将出逃而死在巴人手中的士卒们。 阎氏门外多出一些脸生的人来,最近因为阎氏有丧事,邸中缺少人手需要采买奴隶,又进了不少人。 一来二去的,渐渐的阎氏的一些消息也到了公子元的案头上。 公子元和阎氏没有冤仇,同样也没有交集,上回倒是受了阎氏家老送来的一些好处,给阎敖说话。 本着与人交好不交恶的心思,公子完答应了。可是在宫中遇到了君夫人,公子元想起那种明艳的脸,他心中就一片庆幸,若不是君夫人点拨,恐怕少不得他还要撞在国君的火气上。 虽然是兄弟,但是楚王脾性火爆,轻易不好惹。 所以他干脆就换了一件事和楚王商议,才免去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