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国外读大学的时候,都没被这样欺负过。 现在回了国,进入社会工作了,顾虑反而变多了,竟然连狠话都说不出来了,满脑子都想着,同在一个公司工作,凡事留余地。 她这边是留余地了,可再留余地,也闹僵了。 既然都闹僵了,刚刚她还忍什么忍,火力全开才对啊。 闻如一越想越气,觉得自己真的没发挥好,真想时间倒流,回去重新吵一架。 闻如一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出租车上客点,队伍排了老长,她目测了一下,轮到自己估计要一个小时之后。 不知道那时候她是不是已经在高铁站睡着了。 闻如一把行李箱的撑杆拉起来,抬腿坐在箱子上休息。 这时,她才想起自己包里的手机。上高铁她是想补觉来着,非常有仪式感地把手机都调成了静音。 闻如一把手机拿出来,未接来电未读消息铺满了屏幕。 全都来自向言叙。 闻如一暗叫不好,正想回过去,向言叙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闻如一按下通话键,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就说:“你再不接电话,我要报警了。” “我手机静音,没有听见……” “你在哪?” “高铁站,排队等出租呢。平安到达,向向你放心吧。” 话说完,那头直接挂了电话。 “……” 今天连向言叙都跟她生气,闻如一觉得自己好委屈。 闻如一恹恹地跟着队伍往前走,十分钟过去也没见前进多少。 没一件顺心的事情,全世界都跟她过不去。 闻如一排队排得什么玻璃心、公主病全出来了,一个人隔这里生自己的闷气,头顶都快冒烟了。 “闻如一。” 闻如一捏了捏自己发酸的鼻子,抬起头来看了看,没看见熟悉的人,以为是自己心情太糟糕出现了幻听,又低下头黯然神伤去了。 向言叙站在队伍的后方,看见闻如一丝毫不为所动,跟傻子一样坐在行李箱上,不知道在干嘛。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 早上听她说下午的高铁回澜市,向言叙提前了一个小时来这里等,期间打过无数个电话,全部没人接。 这到站半小时都过去了,还是没人接,向言叙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若是之前那个电话还没人接,他估计真的要去折腾警察局那帮人了。 幸好。 幸好这傻子,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 闻如一这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行李箱的栏杆突然被人拉住,她人还在箱子上,一路被拖着走。 闻如一正想大叫,抬头看见是向言叙,整个人都傻了。 “向向……你怎么在这里……” 向言叙没回答,停下脚步,对她说:“包给我。” 闻如一怔怔地扒下背上的包,放在向言叙手上。他自然地接过,继续“拖着”闻如一往停车场走。 大概是这个组合太怪异,走了一分钟,闻如一受不了周围人的视线,从箱子上跳下来,之前阴郁的情绪因为看见向言叙,驱散不少,她笑起来:“向向你是特地来接我的吗?” “没有,顺路。” “你从城北顺到城南,向向你今天好闲哦。” “……” 闻如一今天的话似乎特别多,哔哩吧啦一个人说个不停,好像这五天过得特别特别开心一样,恨不得一口气给向言叙分享完。 可一坐上车,困意袭来,没几分钟就睡过去了。 向言叙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些,车速尽量维持在平稳状态,平时四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地开了快一个半小时。 到小区门口,闻如一也没有醒。 她靠着车窗,上半身斜歪着,右手搭在自己左手肘上,整个人小小的一只,缩在座位里。 向言叙想起了在清城的那个夜晚。 他也是这样看着闻如一,蜷缩在床的一角,以一种极没有安全的姿势。 偏偏她不是一个会把心事说给你听的性格。 越难受的事情,她藏得越深,反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能挂在嘴上跟你卖半天的惨。 向言叙把车熄火,下车走到另一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小心翼翼地给闻如一解开安全带,将她从车里横抱出来。 双手没空,又怕吵醒闻如一,向言叙反身用脚带上了车门,抱着闻如一走进小区,进了屋。 客厅的落地窗投进外面的月光,向言叙没有开灯,抱着闻如一平稳地进了卧室。给她脱了鞋,拿过旁边的被子,规规矩矩地盖上。 许是窗外的光有点刺眼,闻如一哼唧两声,动了两下,背对着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