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懒。” 谢则安委委屈屈地说:“您这才是编排人……” 赵英说:“我还编排你了?你倒是做件正经事给我瞧瞧。” 谢则安不吭声了。 见谢则安被赵英说得耷头耷脑,一副夹起尾巴做人的乖巧模样,赵崇昭乐了。他替谢则安出头:“三郎做了很多正经事!本草和千金方都修出来了,太医院早就印发到各地分发给大部分医馆,每到季节变换时还让底下派人去乡县宣讲怎么防疫,这几年都没出过温病。再过一两年每个州县就可以在原来那些医馆里挑一个变成官立医馆,坐堂大夫可以在太医院造册,底下那些医馆干劲多足,去看病的人都觉得像春风般温暖!”最后这句话赵崇昭显然是从谢则安那儿学的。 谢则安说:“那都是陛下和殿下的英明决策,我只是提个主意而已。” 赵英哪会不知道谢则安是有能耐的?要是谢则安是庸碌之辈,他也不会为谢则安多费心思。 谢则安的想法总是那么新奇,可真正施行起来却根本没有太多阻力,姚鼎言说的什么天变人言根本没出现过。赵英仔细想过其中的因由,很快发现谢则安擅长的是因势利导,讲究的是“共赢”,而非从一部分人手里挤些利益分给另一部分人。 当然,更重要的是医者地位本就低微,稍微抬高一点点就足以让他们振奋起来。而且这没有世家大族牵扯在里头,他们怎么折腾都不会有谁不满,所以才让谢则安无声无息地做成了。 即使是这样,还是很难想象这种春风化雨的手段从一个半大少年手里使出来。 但一想到谢则安的“小主意”在短短几年内让整个西夏朝廷分崩离析,赵英又淡定了。 在这种总是出乎别人意料的家伙身上,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 国舅提醒过后,赵英一直在仔细地评估谢则安这个人。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最初的直觉并没有出错。 谢则安给赵英的感觉,赵英曾在前驸马身上感受过。 那样一个人,猜疑和防备什么的搁在他身上根本是白费心思,你觉得权势重于一切,他觉得权势什么都不是;你认为几条人命轻如草芥,他却会为几条人命放弃对安逸生活的追求。谢则安往后会不会变赵英不知道,至少前驸马由始至终从未改变。即使谢则安将来真的滋生出了野心,他的目光也绝不会放在大庆这小小的一隅——就连对赵崇昭的引导上,谢则安也是让赵崇昭放眼世界。 这样一个人若能真正成长起来,赵崇昭何止如虎添翼? 念头迭转,赵英心中的决定变得更为明晰。 第98章 谢则安是把高墙之内当是一个小乡镇来建设的,各项设施都很齐备,尤其是地面的供水系统、地下的排水系统。在山左侧有条大河,谢则安命人在上面修了河堤,然后建了水车借助水力把水送了上来,经过过滤装置变成了“自来水”。 赵崇昭和谢小妹他们兴致勃勃地玩起了水龙头,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赵英:“……” 徐君诚对河堤非常感兴趣,在路上他其实已经注意到河岸上修了堤,看着很坚固,但没想过和谢则安有关。 徐君诚说:“陛下,我看三郎这河堤有点文章,要不我们上去瞧瞧?” 谢则安不得不承认徐君诚眼光毒辣。 他能以低价拿下这片地儿正是因为要么旱要么涝,一年到头没哪天是好的。这年头的河堤得年年翻修,非常麻烦,升平县原就不是大县,顾着良田已经很吃力,权衡之下只能把这一带渐渐荒弃,植了外面那片林带来保住良田的水土。林带后面那一大块地儿丢荒多年,当初谢则安过来时看上了它,琢磨着怎么把这地方好好改造改造。 改造的第一要务就是搞个河堤。 水泥钢筋运过来了,修河堤比往常要快得多,但也急不来。谢则安以前接手过一件棘手事儿,河堤修了一年,塌了,不仅塌了,还暴露出里头压根没有半根钢筋。这工程当时没人想接手,只有他的委托人被热血冲昏了头,一手揽下了它。那家伙什么都不会,就是钱多,而当时他正闲着,被委托人重金聘去搞这件事。 谢则安当然不是万能的人,但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擅长的是怎么把钱花到点子上。他请来专家实地考察了几回,查明了河堤塌掉的原因,又在工程队开工后跟进了小半年,才把它落实下来。 当时连委托人都快把它忘了。 谢则安派人在秋冬之际清整河道,到准备建河堤的地方把沙子都挖走,堆上厚实的泥土。沙子容易流失,沙子一跑,河堤底下等于是空了,浪一推就倒。这工作一做完,后续的事谢则安就交由底下的人去负责了——左右这边也不是良田,慢慢来也不要紧。 几年下来,谢则安手底下那群活力过剩的家伙自告奋勇帮升平县把沿岸河堤都给修了。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