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无求听他舅舅舅舅地叫,莞尔不已。 他说道:“你要是能要到,那就去向国舅要吧。” 谢则安说:“那就这么说定了!谭先生您到时可得给我回信。” 谭无求一口答应。 谢则安回到家中,又和晏宁公主下起了棋。 朝中本来将要掀起一阵风雨,眨眼间却又变回平静无波的状态,有些人安心有些人惋惜。 齐王父子伏诛,首告的杨珣安然归家,主动认罪的谢谦也免了死罪,与长公主和离后被流放南边,永不得返京。 谢谦被押解南下时长公主去送行,一场夫妻,她不能违心救他,唯有出城送他一程。 正巧北上的使团也停在城门前,众使者纷纷顿足与家人告别。 谢则安也来送谭无求,看到长公主和谢谦时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谭无求。 谢谦看到谢则安时却有些欣喜,心道到底是血脉至亲…… 谢谦正要开口,谢则安已朝他和长公主点头致意,然后平静地走向谭无求那边。 长公主知道谢则安对谢谦满心厌恶,看到谢谦那失望又痛苦的表情时还是于心不忍,她停顿良久,走上去和谢则安说话:“三郎,他到底是你的生父……” 谭无求十八年来第一次听到长公主的声音,抬头望去,只见长公主面带悲悯。他原想说两句“抛妻弃子、卖国求荣之人还谈什么生父不生父”,却又忍住了。她和谢谦到底夫妻一场,七八年的同床共寝,比他们成亲的日子要久得多,连谢谦如此作为她依然能来送行,可见他们之间情意颇深。 他那么说只会让她伤心发怒。 谭无求说:“三郎,你过去见见他吧。” 谢则安不太乐意,别说在他心里谢谦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有他也不想见。他记得当初他去见了自己“生父”,结果被对方死不悔改的言论活活恶心了很长一段时间,有些人根本已经无可救药,何必为他们浪费时间? 但谭无求开口了,谢则安只能说:“好。” 长公主站在原地没过去,也没有说话。 谭无求沉静地坐在轮椅上,凝视着自己无法动弹的右膝。 这时使团众人已和家人道完别,过来询问谭无求是否要启程。 谭无求说:“劳烦殿下帮谭某和三郎说一声,谭某先行一步,不必相送。” 长公主不知谭无求和谢则安是何关系,点头答应下来,随口话别:“先生一路顺风。” 谭无求勉强扯出一抹淡笑:“承殿下吉言。” 使团的车马缓缓往北边驶去。 谢则安和谢谦没说什么,谢谦看上去落魄极了,在谢谦面前却摆出“父亲”的派头,叮嘱谢则安要好好经营,日后定要光宗耀祖。 谢则安只听不说。 很快,押解谢谦的差役就表示时辰到了,该上路了。 长公主走过来看了谢谦一眼。 谢谦说:“殿下,我对你的情意是真的。” 长公主一顿,说:“珍重。” 谢谦自以为潇洒地转身跟着差役离开。 谢则安很佩服长公主的涵养,换了他处在长公主的位置,他是绝对不会来送行的。更别说听谢谦说什么“我对你的情意”,明明仗着驸马的身份通敌卖国,还有脸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