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则安说:“那是正经事,不一样。” 赵英把话转回正题:“你都说齐王那边矿藏少了,你还要去把人家的矿藏都抢过来?” 谢则安迎上赵英的目光:“有些东西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安全不是吗?” 赵英意有所指地问:“要是没法握在自己手里呢?” 谢则安说:“那就把它毁了吧,太锋利的刀用好了可以制敌,用不好却会伤己。” 赵英与谢则安对视片刻,问道:“那这刀到底是想制敌,还是想伤握刀的人?” 谢则安说:“刀是不会有任何想法的。” 赵英说:“往后的事谁都不能保证。” 谢则安说:“刀鞘造好一点,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赵英说:“这刀不会痛恨我造的刀鞘?” 谢则安说:“不会,既然没有任何想法,怎么可能会心生怨懑。”他沉着应道,“要不是有人欺负到它头上来了,它也不喜欢沾血。” 赵英将姚鼎言的折子打开,拿起朱笔批了个“可”字。他站了起来,对谢则安说:“跟我出去走走。” 谢则安乖顺地跟在赵英身后。 皇家园林远比普通人家气派,谢则安来的次数不少,却每次都没能细看。见赵英不说话,他也安安静静地赏景。湖面的冰化开了,地上却还铺着一层雪,几枝经冬的梅花还没凋尽,总在不经意间撞入眼帘,给了人踏雪寻梅的趣意。 谢则安专心致意地看风景。 赵英算是看清楚了,这家伙脸皮厚,脑筋活,胆子还特别大。 赵英说:“我没想到会是你这么个小娃儿。” 朝野能人无数,只是赵崇昭没有那个能耐把这些人收为己用。赵英也知道赵崇昭还小,实在急不得,但他不能不急,他的身体比之女儿晏宁也没好到哪里去,赵崇昭的不长进就像把悬在他头上的刀。 仔细想来,赵崇昭的种种表现与当年的太子极为相像,他瞧见赵崇昭在外头骄横跋扈就存了偏见。 赵英自认行事公允,可在谭无求和谢晖回来、在赵崇昭身边多了个谢则安之后,他发现自己亲口承认赵崇昭太子身份的次数竟少之又少。没有他的认同,赵崇昭自然很难拉拢到有用的人,东宫来来去去永远只有一些只知阿谀奉承的家伙。这些家伙不学无术,也没有铮臣应有的胆魄,赵崇昭就算不是烂泥,在那样的环境里也会变成付不起的阿斗。 他总用“上行下效”这词儿敲打赵崇昭,却没想到赵崇昭如今的困境也是因他对赵崇昭的态度而起。 赵英没想到第一个肯真正站到赵崇昭身边的是谢则安。 不是因为谢则安年纪小,古有甘罗十二岁为相,谢则安比同龄人多那么一点能耐有何不可?令赵英意外的是从他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谢则安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他性格跳脱,做事总是出人意料,旁人觉得很难办的事他总能轻松办到。 这样的人什么心思都可能有,就是不可能有纯忠之心。 赵英转头看着谢则安,说道:“我想知道你选崇昭的理由。” 谢则安一顿,毫不避讳地直视赵英:“因为难得。” 赵英眉头一挑。 谢则安说:“天底下父子不像父子、兄弟不像兄弟的事儿那么多,难得他们兄妹俩生在皇家却互亲互爱……”他眼皮微垂,“我觉得难得。要说我不想要高官厚禄,家财万贯,那肯定是假的,可有些东西看见了总是舍不下。我不过是在相权之后选了个自己更想选的罢了。” 赵英听到谢则安的话,恍惚间想到了许多事情。 他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