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群会危险。 回到营地,彭野对胡杨说:“阿槐那边来消息了。” 胡杨:“这么快?” “嗯。黑狐明天下午4点到羊湖。” 胡杨点点头,蹙眉想了一会儿,问:“怎么办?” 彭野眯起眼睛,极淡地弯了弯唇角,说:“今晚,老郑那边的线人也会来消息。” 果然,夜里十点多,老郑给彭野打来电话,说线人那边传来消息,明天下午4点,黑狐会和印度来的买方交接货物。 老郑说:“行动时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现在活着的人里,就你和黑狐最熟,打交道最久。你得跟着过来,带上你队里那小神枪手。” 彭野道:“放心。——对了,照上次说的,说要的那个人,找到了没?” 老郑笑:“找到了!” 到了夜里,众人准备入睡时。彭野对程迦招了下手,低声说:“你到我帐篷里睡。” 程迦问:“桑央呢?” “和石头十六挤一起。” 程迦看他一眼:“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彭野也看她一眼:“有脸说我?” 彭野的睡袋里依然全是彭野的味道。但这一晚,两人相拥而眠,偶有抚摸亲吻,但头一次没有做爱。程迦听到了阿槐电话里的内容,知道明天他会有行动。她也没撩他。 两人裹在一个睡袋里,断断续续说着话。 “明天要行动么?” “嗯。” “薛非可能要跟去。”程迦说,“他是记者,要一线跟踪。” “嗯。但你不能去。” 程迦没做声。 彭野收紧她的腰肢,在她耳边说:“我会分心。” 程迦说:“好。” 其实,她知道他准备充分,但她也知道凡事都有万一。她一贯不信命运待她温柔,此刻却前所未有地期待那份怜悯。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需要我干什么?” “什么都不用干。”彭野说,“等我回来就行。” “好。” 没一会儿,程迦朦胧睡去。 他说快要下雪了,果然,夜里就起了大风。帐篷上的帆布呼啦啦地吹。程迦却睡得很安稳,梦里风声隐约成了背景,她只听见他的心跳和呼吸声。 第二天一早起来,走出帐篷,冷空气扑面而来。草地上蒙了一层细细的冰。 彭野说,老郑那边的人已经部署好了,就等着黑狐上钩落网,他们得去和老郑会和。 不能带着程迦,另外,昨天抓到的那三人也不能带着。 石头说:“那谁把这三人送返回去?程迦一个人肯定不行啊。” 涛子赶过来,刚好听见他们议论,立刻道:“反正我不走!” 彭野说:“达瓦,十六。没意见吧。” 十六不同意:“我不走。”谁都不肯走。 达瓦说:“就我和程迦吧,多一个人留在这儿,多一份力量。” 石头说:“你们两个女的,得小心。” 达瓦笑笑:“石头哥,你总忘记我是当兵出身的。” 石头:“那薛非……” “我得跟着你们。”薛非拄着拐杖上前,“记者不可能放弃第一线。” 迅速商议完了,准备出发。彭野扭头,看一眼程迦。 程迦正靠在车边抽烟,感应到彭野的眼神,她看了过来,他的眼神从未像此刻这般冷静笃定,她的心里已有预感,是分别的时刻了。 夹着烟的手抖了抖,终究稳住,平定地看他朝她走来,等待他宣告某个不可避免的分别,重大的,暂时的。 彭野走到程迦这边,看尼玛把那三人重新绑好了,说:“程迦,你和达瓦开他们的车,把人送回去。” 程迦抽着烟,脸色在冷风里显得有些白。 她没看他,也没做声,像之前的无数个时候那样沉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