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他的身体僵了一瞬。 她的脸挨在他的后脖颈,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他又僵了僵。 他算是把“趁人之危”这个词的一笔一划都给体会清楚了。 但这种时刻,他没心思和她斗法。 程迦握紧他的手,贴靠在他背上,他手掌温度很高,背也很牢靠,让她不免想睡觉。 所有人都紧张待命。 程迦却在想,他脖子上有股自然的清香,她怀疑他洗澡的肥皂其实是洗衣服的,比如,皂荚? “来了。”老婆婆撤下门栓,打开大门。 顷刻间,风雪和寒气翻滚进来,带着两个直跺脚的姑娘,一个浓妆艳抹,穿着糖果色夹克和紧身裤,直报怨:“我的妈呀,什么鬼天气,冻死了冻死了!” 另一个素雅些,一身绿色冲锋衣,牙齿咯咯直打颤:“天气预报不是这么说的啊。” 虚惊一场。 程迦最先反应过来,很决绝地抽离彭野的手掌,转身走了。 彭野回头,却只看到她淡定的背影,她抱着相机又选景去了。 那模样,仿佛刚才是他趁机占便宜把她“拉拽”得她前胸贴他后背。她迫于形势,只能勉为其难地和他咚一下。现在危机解除,她就赶紧甩手。 没有言语能形容彭野此刻的心情。 “安安,我手机去哪儿了,你看见我手机了吗?”糖果色夹克的女孩左转右转,翻行李。 叫安安的女孩说:“你一直自己拿着啊,兜里找找。……肖玲你别急,我拨你的电话……” 肖玲停下等铃声响,可,十几秒过去了,没有声音。她浓妆的脸一下子扭曲:“丢了,一定是丢了。我得出去找。郭立得联系我的。”说着要转身出门。 “现在不能出去……”老婆婆拦住肖玲,看向安安,“姑娘,你得劝劝你朋友,雪这么大,天都晚了,出去不得啊……” 安安拉住肖玲:“明天再找吧。车坏了,这走一路都没人家,你没冻惨啊。” 肖玲发牢骚:“郭立给我打电话怎么办?他也没你号码,联系不到我怎么办?或许就掉在附近了,你用手机不停打我电话,一定找得到。” 老婆婆拉不住,扭头对灶屋里的人喊:“你们来帮忙说说。” 两个女孩这才发现灶屋有人,扭头一看,尼玛正好奇地看着她们。肖玲的脸瞬间白了一度,惊恐,连连往安安身后躲,声音压低,害怕得都变了形:“少数民族!” 肖玲抓住门,颤抖着小声:“安安,这店肯定有问题,快逃啊!” 安安也被她弄得头皮发毛,尼玛看懂了他们的意思,窘迫地笑笑,躲到一边去了。 尼玛的身影闪开,安安和肖玲看到一个穿长衬衫的女人,靠在烟雾缭绕的灶台上,捧着相机在拍照。镜头黑漆漆泛着白光,遮住了她的脸。 她穿着高跟鞋,却没穿裤子,浅蓝纹的长衬衫遮着腿根,她的腿白花花的,又长又直,美极了。 她放下相机,冷漠地看他们一眼,跟着尼玛闪开了。 程迦冷冷地吐出一句:“傻逼兮兮。” 尼玛听见,一愣,忙摆手,憨憨笑道:“程迦姐,没事儿,我都习惯了。” 程迦没理他,点根烟抽了一口,才回头,脸色并不好,语气也冷:“过来我这儿……麦朵的照片还没给你看呢。” 尼玛愣头愣脑的:“姐,你不是说原片不给人看吗?” “让你过来就过来!” “是。” 十六他们出去了,规劝两个女生留下。 石头说:“风雪太大啦,你们现在跑出克,会迷路滴咧。” 十六说:“气温还在下降,万一你们体力不支晕倒了,或许会被冻死。” 肖玲被说得有些犹豫,但仍然不太死心,想了想,一下子抓住十六:“大哥哥,要不你们陪我们一起去吧,求求你们帮帮忙了。我的手机真的很重要。” 十六:“……” 安安难为情地扯了肖玲一下,都说了温度低会被冻死,别人的命不重要了? 这时,老婆婆叹了口气,道:“他们不能走。” “为什么?” “这屋里还住着一个女孩子呢,男人不能分散开。” 这话怎么听怎么诡异。安安警觉地嗅到了什么,问:“老婆婆,你有话直说啊。” “我本来不想说的,我们这儿的名声已经够坏了,坏得村子里的人都跑出去不回来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