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迦“哦”一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道:“纯良孩子。” 她想起他叫尼玛,觉得逗,问:“上次,那个人好像叫过你另外一个名字。” “哪个人?” 程迦回头看一眼彭野的方向,指了指。 “你说七哥叫我啊。……桑央……我全名是桑央尼玛。” “尼玛有什么意思没?” “在藏语里是太阳的意思。” “哦?尼玛是太阳。”程迦点了点烟灰。 她扭头,指:“那个人叫什么?” “哪个?” 彭野和十六站得近。程迦说:“摸我的那个。” 尼玛红了红脸,说:“彭野。” “彭……野……”程迦念着,说,“名字不错。” 隔了一会儿,她问:“他多大了?” “过了三十,不知道准数儿。” “结婚没?” 尼玛摇摇头,有些警惕地看她:“你为什么问这个?” “你只管答。”程迦稍稍皱眉,说,“他身边有没有女人?” “不知道啊。”尼玛低着头。 “相好的?” 尼玛抿紧嘴唇。 “你们队的人会不会出去找女人?” 尼玛嘴唇抿成一条线。 程迦抽了一口烟,问:“他什么时候来这儿工作的?” “好多年了,具体我也不清楚。”尼玛默默揪着枯草。 这孩子嘴挺紧啊。 程迦失了兴趣,不想聊了,淡淡地说:“我给你拍张照吧。” “不用了!”尼玛连连摆手,特别不好意思,一下子跳起来跑开。 程迦抽完一根烟,站起身。 突然,有风刮来,带着不同凡响的力度和冷意。 程迦裹紧外套抬头看,天空的蓝色变深了。枯草地上泛起波浪,由远及近,仿佛成群的爬行动物从远方急速迁徙而来。 山雨欲来,气势压迫。 十几米开外,彭野背脊笔直,他仰着头,望着风来的方向,眉心紧紧拧着。 程迦快步走过去,嬉皮士和熊猫眼的车勉强修好了。 石头说:“你们快点上路往前走,暴风雪要来了。” 彭野皱着眉头,说:“来不及了,折返去刚才路过的村子。十六!” 十六“诶”一声,立刻收拾工具准备上车。 熊猫眼诧异:“啊?那是村子?只有三四户人家啊,这怎么能算村子。” 嬉皮士则不相信:“只有一个小时就能到下个镇子,这天看着很晴朗,高原上本来就风大,一时半会儿怎么会有暴……” “那你们继续往前走。”彭野关上车门,“再见。” 嬉皮士:“……” 车开出去不到500米,天空炸下一道雷,要把人耳膜震破。 可天还是蓝色,只是风突然停了,枯草也静止了。 原野上的藏羚等动物全都不见了踪影,一股诡异的死寂笼罩着荒野。渐渐,程迦脚底传来阴森森的冷意,温度在悄然下降。 十六坐在驾驶座,把车开得像飞机。 突然之间,天黑了。 乌云从远方的山里涌出来,天地变色,蓝天金草地雪山全都不见,只剩黑暗诡异的轮廓。 黑云翻滚,狂风肆虐。 顷刻间就下雪了,洋洋洒洒,雪太厚,车灯都穿不透,伴随着硬币大小的冰雹,子弹一样砸得车身噼啪响。 程迦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凶残的雪。 风雪愈演愈烈,气温持续下降,路上开始结冰,十六不得已放慢车速。一车人像乘着小舟在黑夜的狂风骤雨的海上颠簸。 只有10分钟车程的村子,走了半个小时才到达。 这段路走得太辛苦,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