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的。 紫藤架下,藤蔓一泻如瀑布,月色一照,滚出几道雪白的边来,犹如倒悬的冰棱。 薛人玉搬了两把椅子,两人坐下聊,冉烟浓一看这架势,不由得心紧紧一捏,本以为鬼医是个什么正经人物,但他一出口,这个念头便灰飞烟灭了。 薛人玉道:“你就是容恪爱得不行的那个‘浓浓’?” “……”冉烟浓脸色一红。 好想骂这个鬼医,真的老不正经,难怪容恪那么无奈了。 薛人玉的食指顺了顺唇上那两撇风流的小胡子,笑眯眯道:“不用害怕,他昏迷的时候,喜欢说胡话,灌醉了也是一样,我听过你的名字不稀奇。” 好像不是第一次听到说容恪喝醉了会说胡话,他自个儿也承认了的,冉烟浓莫名地好奇,乌润的杏眼雪亮了几分。 薛人玉正经地咳嗽一声,“咳,我是想说,你和他成婚这么久了,想什么时候生孩子?” “……”明明更不正经了。 确认了这个薛鬼医其实不会说什么关键问题之后,冉烟浓就想走了,薛人玉叫住她,“其实我是想说,他那个体质特殊,万一……要是有了,你给我写封信,我亲自给你调理身子。因为不久后我又要离开上京了,不过容恪要是找我,他找得到的。” 冉烟浓红着牡丹似的脸颊,目光躲躲闪闪地道:“薛大夫,您和我夫君,是生死之交么?” “那个?好像说不上。”已经不惑之年的薛人玉不至于交一个才弱冠之年的忘年小友,“我在陈留时遇上过夷族劫掠,你知道我们当大夫的都怕死,当时吓得我以为老命休矣,这玩意儿拎着他的剑跳将出来刷刷刷砍死了七八个夷族兵,把我救了。我这人比较感恩,答应他,只要他有需要,就可以来找我。” 薛鬼医在他的回忆里停顿了少顷,目光碰到远处,如火似荼的朱槿花海里,一身青衣的冉清荣如临烟而立,如含薄暮情愁,风一吹便吹散了似的。 他一动,立即卷起衣袖脚底抹油,暗道“造孽哟”。 作者有话要说: 鬼医=戏精? 是的2333 ☆、醒后 薛鬼医箭步要逃, 但话说到一半就跑太不道德, 冉烟浓眼明手快, 一把揪住了这个不正经的鬼医的赭衣后领,薛人玉滴溜溜转了一圈,被小姑娘纤纤玉手一转, 就脑晕地趴在桌上了。 “薛神医。” 冉清荣已经走到了近旁,薛人玉咳嗽一声,继续风度翩翩地站起身来, 撩了撩两撇八字小胡子,哼哼道:“原来是太子妃。” “我不是太子妃了。”冉清荣蹙了蹙眉,但意识到这样的解释没有丝毫意义,便将容恪给她的信取了出来, “薛神医, 这是你……” 薛人玉一把抓过信,淡定自若地将它揉成了一坨,揣进了自己的衣襟里,复又淡定自若地说道:“叫错人了,在下鬼医, 不是神医。” 冉清荣道了歉,改了称呼,“这个药方是您给的?治什么的?” 薛人玉脸一涨, “这种浅薄的东西还用得着问我吗?你去街上随便抓个会点歧黄之术的都能问出来!” 不正经的鬼医大人还从来没有脸红过,冉烟浓怔了怔,被他一肘子推了过去, “去照顾容恪,没你事儿了。” 冉烟浓疑怪地盯着薛人玉和姐姐看了好一会儿,才扭头走进了容恪的门。 容恪已经套上了淡月白的素衫内裳,脸颊浮着一团不大好的白,除却有些疲倦,别的倒没有大碍,听薛人玉的意思,是暂且没有大碍,冉烟浓总算放了一点点心下来,将容恪的伤口左右又检查了一遍,抱住了他的脖子,“总是受伤,你这个常胜将军为什么总是要受伤。” 她不满的嘟囔声让容恪略微愉悦,“哪一次不是为了你?麻烦精。” 冉烟浓一怔,但容恪这话不假,便悄然涨红了脸颊,“还不是因为人家长得美。” 那倒是。 容恪本就爱笑,更是忍俊不禁,拍了拍她的后脑,又语重心长道:“这一次是我把你弄丢了,不知道岳父大人生气起来会怎么教训我。” 冉烟浓嘟了嘟嘴,“我会帮你劝着的,我阿爹很疼我,不会叫我……心疼的。” 冉烟浓说话就会讨人喜欢,嘴巴又乖又甜,既会插科打诨,又会软绵绵地撒娇说情话,容恪反倒是常常措手不及的那个,除了笑,就是亲她的脸颊。 “恪哥哥。” 容恪“嗯”一声,将怀里的小妻子抱上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