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头人不得不叹了口气,道:“原以为是桩好事,到头来却是桩掉脑袋的事……” 其他近阳卫也惶惶地道:“如今只盼能将功补过了……” 只是就算将功补过,他们也要落个两面不讨好的下场了。可又有什么法子呢?当然是命更重要! 领头人心一横,道:“再加把火!” …… 项家被烧了。 一时间京中众人惶惶不安。 丁家自然也瞧见了。 “啪”的一声,茶盏碎裂。 丁芷猛地起身,不可思议地问那传话的丫鬟:“你是说,萧家没被烧着,项家被烧了?” “是。”那丫鬟小声道:“项家烧得半边房子都塌了……” 丁芷猛地吸了口气。 她察觉到不对了。 其实从她设计项诗鸢的时候,她就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了,只是怎么也瞧不明白是谁伸了手,最后她就干脆放弃了,想着对方但凡有所图谋总会露出尾巴的。 谁知道一转眼便等到了这个消息。 她很快冷静了下来,道:“去请母亲来。” 他们能借这个机会弄死萧家,让萧家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对方自然也能弄死项家,让项家也没个喊冤的机会。 之前要将这个法子施到萧家身上时,还不觉得如何。如今听着项家被烧了,一个人都没能出来,丁芷方才感觉到一丝寒意。 项家遭殃,丁家未必能躲过,她得赶紧作出应对的法子了…… “献药方。”丁芷吸了一口气,心道,如今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只有及时献上她手里的药方,救了城中百姓,便可扭转如今的劣势。届时,她自然成了功臣,谁又能对她下手呢?就算有人查到萧家的事与她有关,她喊冤就是了…… “我要进宫,准备车马,递牌子进宫,就说家中清客献上了一剂药方,能缓疫病。” “是。” 丁芷在家中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一天一夜。 到了第二日,宫中方才来了消息。 “丁姑娘不必进宫了,安王殿下已寻得药方,如今已经有太医院据方熬制成药,送往城外疫病营了。”那前来传话的小太监皮笑肉不笑地道。 也不知是否自己想得多了,丁芷总觉得这小太监眼底泛着冷光。 丁芷强行压下烦乱的心绪,道:“多谢公公前来传话,臣女知晓了。” 那小太监遂也不再多看她,转身便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待人都走了,丁夫人方才上前来,一把拥住了丁芷,道:“我儿,可怎么是好?” “别吵,我且想想,我且想想……”丁芷神色镇定,但语气却已经有了细微的变化,她的身体甚至不自然地微微颤抖着,就连手脚也跟着发软了起来。 丁芷不得不靠着桌子坐下,想也不想便倒了杯冷茶,一杯灌下肚,这才觉得镇静些了。 “无事,不一定会查到咱们头上,项太妃在前头,她该是出头鸟。此事过后,再作筹谋便是了,左右我们也不要那萧五的性命,我们还能等得……还可以等……等到她嫁入安王府。” 这番话说完,丁芷才觉得安心多了。 是啊,想杀萧五的人又不是她。 安王又怎能发难于她呢? 此次的事,她不过起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真正黑手,主导之人,都并非她! 不怕。 不要慌。 丁芷缓缓吐出一口气,竟是笑了出来。 安王府上。 江舜叫了个小太监到跟前,问:“萧五姑娘可起了?” 小太监摇摇头:“还未。” 江舜嘴角不自觉地带出一丝笑意,他道:“那便让五姑娘多睡一会儿吧,你们动作轻些,不要打搅了她。她若是醒了,便立刻来报于本王。” “是!” 等小太监退下,江舜脸上的那丝笑意也就消失不见了。 他在书案前落座,瞧着温润的面孔上却莫名有了些让人胆寒的味道。 他等项、丁两家动手等了许久了。 但凡动手,又怎么真能抹去一切痕迹呢?他们越是动得多,暴露便越多,留给将来的罪证也就越多。 这杀人的刃,不出鞘则以,一出鞘,便是要杀人方才能行。丁芷还做着她的大梦,以为项家覆灭,便顶了罪…… “本王如何容得下你。”江舜冷声道。 只听得“啪嚓”一声,江舜手中的笔已经折断成了两截,折断的位置锋利尖锐,似乎随时能化作武器。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