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您都不知这诗为何人而作,又是为何人而书,为何就要叫她们都退下?” 陈淮誉宴席的时候不在,此时倒是出来了,他本中气不足,此时声音倒是极大,非但陈澈与林钦听到了。 便在屏风后面吃酒的一府的女眷们,也俱皆走了出来。 陈淮阳道:“我管他是谁写的,好好的家宴,叫她们这哀哀怨怨的乐声给弄的凄惨无比,一个和和美美的人家,谁要听这些哀音?” 陈淮誉于是又道:“父亲,我母丧去,你可有哀伤过?到如今,你可还记得你一个人凄凄惨惨,到达岭南,只觉得人生,官途,所有的东西全部都灰暗的时候,见她亦渡穷山恶水而来,俩人相拥到一起时,挥洒而毫时的喜悦?” 有客人在,就不是扬家丑的时候。 陈澈对陈淮阳说:“二郎大约吃酒吃醉了,淮阳,把他扶下去。” 陈淮阳于是来拧自己这瘦弱的弟弟,厉声斥道:“府中宴客,处处皆是人,你大呼小叫的什么?” 陈淮誉身子不好,力量也小,叫大哥扭上了腕子便挣扎了起来。 这俩人一打起来,坐在游廊上的小戏子们便不敢再奏乐了,个个儿抱着乐器,吓的哭的哭,散的散,全跑了。 环绕着整个池塘而建的游廊汇成一个半圆,陈淮阳兄弟在东边打架,老太太在西边吼:“都愣着作什么?青鸾,快带人把大郎和二郎两个分开,好好儿的怎么能打起来?” 陆宝娟和陆宝琳俩姐妹则是冷冷儿的看着,她们全然不敢想象,到最终,战火会引到她们俩身上,此时还是一幅隔岸观火的样子。 终于,陈淮誉还是挣开了陈淮阳,此时衣裳也被拉扯开了,披头散发,往前走了两步,又高声道:“您非但忘了当初挥毫时的喜悦,甚至也忘了她于您整整三年的陪伴,任她知道你养着外室,最后还叫人毒死也就罢了。 如今甚至冷漠到,放任那些贱人去欺负,谋害罗锦棠。而罗锦棠之错,仅仅就是,她生的像您的亡妻余凤林。” 陆宝琳一声尖叫,陆宝娟也吓的往后退了两步。 瞬时之间,陈澈回头,隔着一座池塘,她也能感受到他冷毒的目光从她脸上狠狠剜过。 于是他喝道:“淮阳,放开,让老二说。” 既是要说家丑,丫头婆子们就全退下去了。 林钦身为客人,走到一半,没人送,不好冒然离去,倒是因为罗锦棠在,他兴致勃勃的就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上,端起杯茶吃了起来。 而陈老太太和陆宝娟,陆宝琳,并儿媳妇郭兰芝几人也俱皆围簇了过来。 至于陈淮阳和陈淮誉两兄弟,则同时跪到了地上。 就在这时,罗锦棠也提步到了老太太跟前儿,跪了说道:“孙媳入京两年多,从不曾来拜过祖母,是孙媳妇的不肖,还请祖母原谅。” “哪里,祖母也是看你操持酒坊太忙,才未好叫你入府的,酒坊可忙?” 两兄弟红头对眼的时候,老太太和罗锦棠居然闲聊了起来。 郭兰芝亲自搬来鼓凳,锦棠也就坐下了。 她道:“酒坊还好,不过,前几日在英国府,当着众人的面,母亲与姨母二人指责孙媳不肖,孙媳前几日忙于公务,今儿好容易把一项大单争取下来,就急着来拜老太太您了。” 说着,她抬起头来,直勾勾的就对上陆宝娟的目光。 永远阴沉,温默,内心百转千回,像条毒蛇一样的,陈淮安的另一个母亲。 真正躲避是没有用的,因为她仿如润无细无声的,一直在不停的想着各种办法,想把她从京城赶走,想让她离开京城,离开陈府。 今天她索性亲自上门,主动挑衅,倒要看看,她陆宝娟还有什么阴招要使。 要说不准罗锦棠入府,并任由陆宝娟和陆宝琳败坏她的名誉,陈老太太自己其实是纵容了的。但是,陈老太太可没有让陆宝娟在外作践过自己的儿媳妇。 须知,若非在英国府的时候,罗锦棠被作践的狠了,也不会这样直冲冲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