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生活的,实际上应该说非常具有烟火气。其实真正的普通嫁妆,里面反而很少见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等,多是一些最寻常不过的生活用具,一个木盆一个竹篮当然也算。 “这才是娘的用心,你当办嫁妆那么容易?这是大事儿,更是细活儿,非得方方面面考虑到才是。嫁妆是什么?就是女人家生活的依仗,是告诉夫家,我家的女儿吃穿用都是自家的东西,你们最好尊重一些!”赵莺莺点点赵芹芹的额头,教她这番道理。 只不过真正能包揽下新娘子一声吃穿用的嫁妆还是少见,也只有大户人家才能做到了。 赵芹芹听了咋舌:“原来欢欢喜喜送嫁妆和高高兴兴接嫁妆里头还有这一番勾心斗角?这是你给我一个下马威,我给你一个细寻思——难怪那些嫁妆不可意的姐姐都有婆婆小姑暗地里给苦头吃。” 正说话间王氏进来了,听到了姐妹两个的话,笑着对赵芹芹道:“你姐姐在这些事上明白,我是不担心的。只有一个你,看着精明,说话也是咋咋呼呼的,可实际上呢,还是一个傻大姐,我如何放心的下!” 这时候赵莺莺赵芹芹也收拾地差不多了,王氏见状就让它们去堂屋里帮着自己算账——这些日子忙着赵莺莺的嫁妆,又忙着年事,各种事情一大堆弄的她头疼,贴膏药也不管用。她有心想要儿媳妇帮衬吧,偏偏林氏刚怀孕两个月,且还有些坐胎不稳当,家里谁敢让她帮忙? 最后临了临了,还是得让两个女儿搭把手。 这时候林氏已经坐在堂屋里了,炉子里烧着炭火,上面架上一张四方桌,再盖上一条小褥子。里头暖和的很,一边坐一个人倒是正好。 林氏见是婆母叫两个小姑子来帮忙做事,脸上有些愧疚,便十分殷勤地给婆母和小姑倒热茶——她当然知道最近赵莺莺忙着嫁妆的事情,赵芹芹也是个喜欢躲懒的,这过年的年事两个小姑本来不会沾手。就是因为她怀着身孕,坐胎又不稳,这才落在了两个小姑身上。 自古以来小姑对嫂子,那是尊贵的多的。其中的道理是,姑娘在家时的娇客,须得给外娇宠。女四书哪一本里头不说女人家嫁人之后要敬公婆爱小姑?这样的规矩是每个女儿家在闺阁里头就知道的,林氏自然相当清楚。 而现在等于是让小姑替自己描补,心虚是当然的。 赵莺莺和赵芹芹则不觉得有什么,天大地大孕妇最大,何况林氏怀着的是赵吉这一房第一个孙子辈,怎么尊贵也是应该的——何况,就算这不是家里长孙,只是临时普普通通生病,那又有让病人做事的道理么? 赵莺莺赵芹芹坐下,两个人一个执笔,一个打算盘,执笔的心里也需默算,这样一路下来基本就没有什么错处了。赵莺莺执笔,赵芹芹就在一旁拨算盘珠子,她们两个都是很会算账的,三两下功夫就比王氏一日做的还多还好了。 王氏因为头疼,只在两个太阳穴上贴膏药,半吊着眼睛看两个女儿做事。笑着对林氏道:“我还记得她们小时候刚学着理账的样子,也是我一手教的。如今再看,竟是已经超过我了。” 林氏家里是做布料生意的,只不过她娘从小只教她照顾弟妹女工针指之类,至于家里的账本子之类的东西,她是摸也没摸过。到了赵家才晓得,女人家要做男人的贤内助,远不是家里做饭洗衣能行的——拿看账册算账来说,她也是才学会,且不熟练。 防着出错就已经很难了,要像赵莺莺赵芹芹这样玩儿一样做完,现在是想也不敢想。 赵莺莺和赵芹芹先把年事账对了一边,拿出了几个错处之后才翻开一本新账。这本账是做也没做——这是染坊的。 赵家的染坊并不大,主要是账目不复杂,多是和几个布庄绸缎铺大宗往来,其他的就是鸡零狗碎一大堆,不是你家旧衣服新染,就是他家染个布头。这样的营生根本用不着账房先生——账房先生最便宜的也要二十两银子一年,而且得管吃管住,逢年过节送礼等。请这么个人到家,其实没什么用,那多不划算! 再者,赵吉的个性不是那等格外大气的,他还计较账房先生会不会做家账,吞他的钱财。这样想来,他这样的小生意,果然还是自家人给做账比较好,至少晚上睡觉安稳踏实! 各类生意,绝大多数都是逢年节开销。赵家生意虽然不大,可也是做生意的。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各家的账可不是要算起来了。那些绸缎庄是不是该去讨要账款了?相对的,染料铺子、车马行等,中秋节之后的欠账也要还了。 因为这是急等着要的,王氏才会这般着急,赵莺莺备着嫁妆呢,也给她抓壮丁。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