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的地区都能保证温饱的。 小红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赵莺莺一眼,赵莺莺是很聪明,学什么会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在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上头脑不清楚。 她戳了戳赵莺莺的额头道:“有地又如何?去年旱灾损失虽不大,但今年大旱之后的大涝可是要人命了。许多农户都伤了元气,如今秋粮还没有指望呢,以后日子过不过的下去还两说!这种情况若是不卖儿卖女就要卖地,你说是卖儿女,还是卖地?” 赵莺莺有心想说卖地,地没了可以再挣,可是儿女卖了,以后后悔也大多是没用的了——卖到外地去的,几经转手就了无音讯了,这自不必说。就是卖在本地的也让人看着忧心,毕竟那些买丫头的人家本就不缺钱,不一定愿意将来有人来赎人。 但是赵莺莺知道,这也就是她的想法而已。一般的农人恐怕想的正好相反,儿女没有了可以再生养,可是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田地没有了,以后再有就不知道哪年哪月了。 土地是农人的命根子,一家人的性命都维系在这上头。而在江南,特别是扬州这种水土好、地方富贵的地方,一亩水田根据上中下三等,要价二十两到十两银子不等。 像赵莺莺一家这样生活在扬州城里的,一年只要二十多两也足够一家人的温饱了——这也就是说一个家庭一年能挣二十多两就算不错了。城里尚且如此,何况靠天吃饭的乡村。 一亩水田的银子也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积攒出去,一日卖出去了何日才能再回来? 所谓人间最贵是真情,只不过若是活命都活不下去了,真情什么的,大多数人都是要不起的。 在这个问题上,赵莺莺知道自己是过于天真了。所以这种想法她不会说出来,只会默默存在心里。 见赵莺莺沉默不语,小红知道她是想清楚了,便接着道:“刘二姐家里是这个样子,首先想到的就是找个媒婆给刘二姐说亲。成了之后家里就少了一个吃饭的人,这是其一。然后还有聘礼好拿,这就是其二了。” “若是嫁的人家没什么要求,一个十七八岁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能要多少聘礼,莺姐儿,你知不知道?” 赵莺莺当然知道,只因为她家所在的太平巷子很有一些穷人家,借婚事卖女儿敛财的又不是没见过。 不讲究嫁的是什么人的话,家里女儿一般的也能有二三十两银子,若是女儿出色,五十两银子做聘礼的也不是没听说过。上回出去买冰赵莺莺也见过那个刘二姐了,不说闭月羞花,一个小家碧玉是够得上的——四五十两银子,一个女孩子一生的幸福。 小红压低了声音道:“我是从上门来找我们奶奶的媒婆那里听来的,正是她做成了这桩媒!一开始她也是打算找那手头宽松的鳏夫,说成一段亲事好捞几个谢媒钱。只不过一个手头宽松的鳏夫哪里比得上潘裁缝这种老板讨妾来的大方,所以她听说潘裁缝要纳妾,就一力撺掇你家那门子亲戚把刘二姐送去做小妾。” 赵莺莺慢慢道:“他们答应了?” 小红理所当然道:“当然答应了,不然刘二姐怎么会成潘裁缝的小妾——那媒婆好生给我们奶奶说了一通,说是潘裁缝为了纳刘二姐单是给刘家的银子就有八十两。啧啧,这银子都足够买一个受过训练的瘦马了。” 扬州瘦马说的尊贵,其实也是分了层次的。上等的学习琴棋书画等才艺,专门服侍达官贵人,这才能有几百两,乃至于上千两的价格。 中等的多让学一些接人待物、算账管钱上的知识,这是瞄准了一些客商。讨上这样一个受过训练的瘦马做二夫人,外边的生意就有了好帮手,不知道要轻松多少。这样的瘦马价钱一般是一百多两,但是也有大几十两就拿下的。 赵莺莺知道这种瘦马——这种比第一种其实还占便宜。因为这些客商常年在外跑商,外面需要人照顾,生意上需要帮手,于是讨的这个虽然是个妾,但人也称是二夫人。这种做法还有个叫法叫做‘两头大’,二夫人在外地宅邸一样以当家主母自居,呼奴使婢应酬交际。 至于最下等则是资质最差的女孩子,多让她们学一门手艺专精,如刺绣女工,如厨房厨事,将来或者做绣娘,或者做厨娘,价格也是很高的。 小红摇摇头:“听说潘裁缝的夫人老派的很,定然是看不上瘦马女孩子,一定要一个身家清白的。再加上纳妾纳色,潘裁缝又不愿意要个姿色平平的,这才——嗳!我和你说这个做什么,你年纪还小呢!” 赵莺莺表面上不动声色,好像听不懂小红话里的意思,其实心中已经什么都懂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