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外婆笑着点头,轻轻拍了拍身旁外孙女的背:“还不是为了这个小丫头!前些日子她打了一对好结子,我寻思着让以前的老主顾看看手艺。若是不错,也能换些银钱补贴些家里。更进一步说,也让人家晓得我外孙女是个好的,我脸上也有光。” 这就是老人家了,若是儿孙出息总是忍不住要炫耀一番的。不等赵福接着往下问,她自己就笑着道:“这一回她可给我挣了大脸了!甘泉街上‘彩绣坊’的李掌柜都不信是我七八岁的小外孙女儿打的,只一个劲儿让我牵线搭桥,让打结子的绣女以后都把东西送到他家去卖!” 说着转而与王氏道:“李掌柜是厚道人,彩绣坊当年也是我常去的。莺姐儿若真是做活计去卖,也不用一家一家的去问,他家就已经十分不坏了。所以我也没回你,直接就说定了这件事。只要他家价好,莺姐儿做的东西就送他家去。” 王氏当然不会有什么不满,至于赵莺莺,她的年纪还小,这种事没有人会问她的意见。于是王家外婆又道:“这是那对结子赚的银子,你收起来。” 王家外婆从荷包里倒出一块银子,看着倒有七八钱重,直接递给王氏:“李掌柜说了,差不多的结子依据看到的样子论价,根据工艺少的给六七钱银子一对,多的可以给到一两!” 赵莺莺打一对这样的结子大概是五天,结子的成本是各色线绳,相对卖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即是说赵莺莺一个月靠着打结子打络子就能够赚五六两银子——再看看扬州城里一般人家是怎么赚钱的,可不是大出息了! 因此王氏听了就拉过赵莺莺念佛:“我的老天!再没想到有这种好事轮到家里!我以前只听娘说过有那最顶尖的绣娘三四年绣一幅,卖出去上千两银子,当作天书来听。可是现在看莺姐儿的年纪,说不定她将来也有那样的造化!” 王家外婆但笑不语,赵莺莺则是低头玩着荷包上的穗子,假装害羞。 只有站在一边听完了话的赵福梁上红红白白,好像是赵吉打翻了染料一样——现世报也没有这么快的!他刚才才说赵莺莺不应该抱那些偏门心思,这一会儿王家外婆就送钱来告诉所有人,赵莺莺才七八岁就能靠着手艺赚到五六两银子! 赵莺莺在皇宫里的生活消磨了她的性子,可是这几个月在赵家生活,很多小儿女的东西就渐渐冒出来了。睚眦必报算是一样,这时候就笑眯眯状似无意道:“二伯你看,我就说我是个运气极好的,不只是绢花就连络子也值钱呢!” 虽然赵莺莺没有说太厉害的话,可还是把个赵福气的够呛!只是看上去赵莺莺的话平凡无奇,就算是要挑错处也没地方挑去!末了赵福只能心里气鼓鼓,脸上气不顺地回了东厢房。 “小丫头片子是当我死了吗?这时候一个都不在家!”除了最小且不能做事的赵芊芊,二房其他几个女孩子都趁着赵福不在家躺着的时候跑出去玩了:“人家喜欢玩喜欢耍,那是人家挣的来钱有本事,你们有什么,配吗?” 这本身也没什么,本就只是在巷子里玩,一声招呼也就回来了。可是这一次赵福是受了气的,不能对着人家的女儿发,那就找自家女儿罢。因此发起脾气来,西厢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赵蕙蕙几个被孙氏叫了回来,站在门口也迟疑着不敢进。 这时候疑惑的就是王家外婆了:“你家这个二伯子是怎么了,我怎么瞧着气性忒大,还没个因果缘由。” 王氏也不知道前因后果,赵蓉蓉不好说,最后还是赵莺莺忍着笑说了。这样一说倒是引的王氏冷笑:“我就说他家几个女孩子都畏畏缩缩的,敢情不只是二嫂厉害,二哥也是这样的!” 然后与赵莺莺三个女孩子道:“可不许听那些胡话,咱们女子一世本就比男子艰难的多,如果自己还不立起来,那不是任人践踏么!” 这个道理赵莺莺认,忙不迭的点头。 王家外婆也道:“是这个理,实际上世上男女没什么分别,从来都是自己看重自己,知道要自立,这才能让别人尊重。” 送了银子又说了好一会儿话,王氏强留下了亲娘吃中饭,过后才送人走。 这一次王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