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怎么给晴姐儿圆这场子,说童言无忌。可晴姐儿都八岁了,孟聿榕八岁的时候可是能诵读女四书了,倒头来还不是给婆婆话柄说自己没好好教养晴姐儿。衡哥儿带姑娘回京这事她只和自家老爷谈论过,可没跟小女儿提过,她从哪里知道的?都是那起子刁奴,当着晴姐儿面嚼舌头!等她从这儿回去,看不绞了她们舌头! 孟老太太的利眼剜过孟聿晴,冷冷吐出一句:“晴姐儿也不小了,嬷嬷请来了,也跟着一块儿去学学。至于林氏宝颐,让她也跟着过去瞧着。姐儿们也仔细看看她是什么样的,别的现在自满自傲将来心伤!” 前半句,王氏听着心疼,晴姐儿才八岁,哪堪那规矩礼仪折磨?再是退役的嬷嬷那也是掌过事的,威势手段能差到哪去?再来又是自家请人家来,到时嬷嬷的威严和晴姐儿的骄纵对上,她该怎么办? 到得中间,王氏听得心寒,婆婆的心是偏到天边去了。她女儿要嫁进镇南伯府这才请的宫中嬷嬷,她林宝颐是个什么东西,乡野村姑、衡哥儿还未正名的妾,竟也有那体面凑到嬷嬷视线里去! 待到后半句,王氏看向大女儿敏姐儿,很是黯然。敏姐儿初生时,自家老爷放了外任,她满心想着带敏姐儿跟着去任上的,毕竟携妻带子外任的官员不在少数。可老爷非拿孩子小为借口,要带他宠爱的妾侍外任。她是狠了多少回心、流了多少泪才把敏姐儿丢下的,外人不知,可她自己清楚。 镇南伯府,同样的高门大户,爷们儿身边能没了桃红柳绿,王氏不想女儿嫁人后重蹈自己覆辙。而林氏宝颐,一介村姑能爬上孟家嫡长孙的床,还能让侯府嫡出小姐的婆婆认可同意养在她院里,那颜色、心计该是一等一的吧?让女儿未嫁前看看妾侍的厉害,让她心里有个警醒,未尝不是件好事。 王氏不语,算是默认。可姚氏坐不住了,她能感觉出婆婆的偏疼,但这偏疼烤得她很难受。她可以不在乎妯娌王氏的感受,但未来儿媳妇呢?孟家如此抬举个未正名的妾,哪家敢把姑娘嫁过来!姚氏开口:“娘,让宝颐跟着去不妥。” 王氏看着姚氏,嘴里说:“我觉得娘这样安排挺好。” 姚氏转脸怒瞪王氏,王氏无惧回视。 孟老太太手拍炕桌,威严说:“争什么争,林氏宝颐不是榕姐儿陪读吗?过去伺候这笔墨书写怎的就不行!” 姚氏低头,不语。王氏扭脸,却想这长房的衡哥儿还真是个玲珑人儿,满京城谁不知他带了个姑娘回京。明明做了坏事,把林氏宝颐抬举的没边儿,偏让人无法指摘。若撕破脸强行指责,那又能怎样,京城里未娶妻便纳妾的不在少数,个别人家孩子都生出来了。他孟聿衡大方向把握住了,不过怜惜了个姑娘,连妾侍的名分都没有给,这点子怜惜在爷们眼里算个屁啊。人不风流枉少年,一句话就能轻轻揭过的事! 京城里想把姑娘嫁给孟聿衡的人家可不在少数,来她这儿探问的都有四五家了。她儿子宏哥儿要有衡哥儿一半聪明,她也就知足了。 林宝颐从小秦嬷嬷那知道自己有幸观摩大家小姐的规矩礼仪培训课程时,小心眼的思考了下观摩和参与的区别,而后笑意盈满脸庞。规矩礼仪培训听着很上档次,参与其中很荣光,但用的上的时候少之又少。那就像模特的t台表演,就像领导的出国访问,是特定人、特定场合才需要的标准仪容仪态,而且毫无疑问的很折磨人。她个小村姑,观摩观摩,就好。 小秦嬷嬷观察了林宝颐一会儿,见她笑意清浅还是专注于手下绣样的描画,忍不住提醒她一句:“你在一边看着时也用点心。” “我知道了。”林宝颐轻声说,手下未停,待画出一枝海棠花簇后才抬头说:“我会注意小姐的需要的。” “除了注意小姐的需要,你还得用心学教习嬷嬷教的规矩礼仪。”小秦嬷嬷温柔说。 宝颐诧异,问:“不说的是观摩吗?我见不得贵人,进不得有爵之家,学那些个岂不浪费?” 小秦嬷嬷话说的更温柔:“小姐们有的规矩、仪态做得不到位,教习嬷嬷尊贵,不能样样示范,总得有人示范不是。” 宝颐对上小秦嬷嬷的眼睛,轻声问:“我要示范的也不到位呢?” 小秦嬷嬷含蓄微笑,不语。 宝颐又问:“教习嬷嬷是轮换着要人示范,还是就盯住一个人不放?” 小秦嬷嬷摇头,说:“这没准,要看教习嬷嬷的习惯。” 宝颐思考一会儿,接着开口问:“嬷嬷要是你来教的话,你会让我去示范吗?” 小秦嬷嬷直接点头,肯定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