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村的村长也过来打圆场,“行了,你明天拎几个鸡蛋给她家娃补补身子,错了就是错了,墩子以后可不敢再做这种事。” 墩子点头保证,墩子妈噘着嘴一脸不高兴,但也等于是默认了村长的处置。 从头到尾没提让墩子道歉的话,自顾自就把这事给抹平了。 问题是,司大娘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吗?好糊弄的人,能在那么艰难的年月,以寡妇之身,拉扯大小叔子和儿子,还给他俩都娶了媳妇? 司大娘等他们说完,这才开口,“墩子把我家孙女从树上推下来的事,有狗娃子为人证,墩子亲口承认,墩子她娘也认了帐。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楚,是不是这么个事?” 她看的不是别人,是吴家村的村长。 村长有些不耐烦,“是是是,让墩子给你家小雨赔个不是,行了吧。” 读过书的人就是麻烦,宁愿不要实惠的,也要争个理。是你自己要争理的,那几个鸡蛋可就用不着了,正好省了。 村长想的倒是很美。 司大娘缓缓开了口,这回是对着公社干部说的,“我家孙女送到卫生所的时候,医生说了,怀疑脑子里有血块,最好去市里的医院拍片子,看看好赖。既然是他们家墩子作的恶,让他们赔医药费,路费和看病这几天的口粮,不过份吧。” 若是一开头就丢出去医院的事,怕是墩子死都不会认帐。 等到他们认了,司大娘才扔出这个重磅炸/弹,只炸得吴家那边人仰马翻。 墩子娘这会儿倒想要否认了,可惜呀,晚了。 司大娘也不说话,看着他们吵吵嚷嚷,眼看他们的手指头都快指到自己的脸上了,眼看着吴家村的人以为他们又靠吵架赢得了一场胜利,这才再次开口。 “说不通那就报警,警察咋说,咱们就咋认。反正把警察招来的,咱们公社你们家墩子是第一个,往后十里八乡就数他最有名声。就是学校里的老师,同学,都得认他一句能耐。” 随便你们怎么闹,今天在场这么多人,还有公社的干部在,还能让你们吴家村的人颠倒黑白不成。 司大娘根本不屑于搭理他们骂骂咧咧的找茬儿,她才没那个功夫跟他们吵架。 刚才骂的最大声的墩子娘立刻噤了声,看向村长,“他叔公,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家墩子。” 村长的脸都黑了,司家这个臭老太婆,真是个黑心的,但自己家的侄孙,他哪儿能不管。老农民从年头到年尾也不过赚点毛票子,去市里的医院得多少钱,路费加看病钱加口粮想也知道是一笔大开销。 要是别人家,村长还真不信会为了这点事报警,可是司家这个老太婆,她说报警,就铁定敢报警。 她这人惯是个会装样的,在公家人面前,能说会道,到时候哄得警察相信她,肯定不难。 赔钱是一头,另一头的名声也是大事,十来岁的娃娃就招来了警察,学校里头老师怎么看,同学会不会笑话,以后说亲,会不会被人挑剔。这些,墩子娘想不到,但村长总能想得到。 “那你想怎么样?”村长知道这一回又栽了。 司大娘冷哼一声,环视一圈吴家村的村民,“我想怎么样?吴村长倒不如说说,你想怎么样?” 吴村长憋着一口气,“按啥规矩来,你选?选了,这件事就一笔勾销,以后就是有啥事,也跟我们无关。” 司大娘弹弹肩膀上不存在的灰,无所谓道:“那就照旧吧,土地我们不要,水源砌上和以前一样,归我们。” 龙头村的村民听了司大娘的话,虽然有的人脸上明显写着不赞成,但却一个字都没说,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司大娘能够代替他们做决定。 “那就这么定了。”吴家村想了想,便应下来,并且看向公社的干部,让他们做个见证。 吴家村的人一下子闹起来了,不过闹起来的都是吴家村的第二大姓,姓孙的人家。 原因也很简单,姓孙的人家,都住在吴家村的西头,这些年用的正是从龙头村引过来的溪水。如果没了水源,他们就得和以前一样,去东头挑水,当然会不方便。 m.hzgJJX.cOm